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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车祸重伤大出血,叫脑外、胸外、骨科下来会诊,给血库打电话要血!”急诊医生跪在轮床上,给病床上的人接着氧气。血沫不断地从病人的口鼻中涌出来。
“家属呢!快联系病人家属,告病危!”
徐江天躺在病床上,他还有一丝残存的神志。他看着医生护士忙乱地走来走去,看着周围人大声呼喊一张一合的嘴。
他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胸口,看看自己到底是还活着,还是陷入了濒死的幻觉。可手太重,抬不起来。
却不觉得心痛了。
真好,绡绡,我的心不会痛了。
他望向天花板。
白炽灯的光影渐渐开始旋转,慢慢地,慢慢地转成一个光点。
“小天!”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手拉住了他的手。
徐江天用最后一点力气,看向那个老人。
她神色焦急而痛楚。
眼前浑身是血的年轻人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全部希望所系,可现在……一切都要破灭了。
这正是徐江天想要让她体会到的。
他奋力将口腔中腥甜的血沫咽下去,紧紧拽住老人的手,用虚弱而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养育之恩……我拿……命……报了。”
尽管徐江天的声音已经十分微弱,但苏老太太还是明白了他想要说的话。
她瞬时如遭雷击。
不是醉酒,不是意外。
他是自杀!
徐江天要用自己的命告诉她,从今以后,无论死活,他们祖孙的情分,断了!
她震惊地再一次看向徐江天。
他已经陷入了休克,可脸上还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仿佛只有死,才能使他解脱,仿佛选择死,正是他的目的。
和他的亲生父亲一模一样。
苏老太太一阵眩晕。
二十二年前,自己女儿遭遇不幸后,女婿选择了殉情自杀。
二十二年后,自己唯一的外孙,又选择了用生命为武器,向她复仇。
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调教和付出,眨眼之间就全部付诸东流,这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靠着走廊的墙壁,慢慢坐了下来。
徐盛蕤本在隔壁市和同学聚会,从程知邈那里接到了徐江天重伤的消息,立刻驱车回了平城。
她赶到时,徐江天已经被送进手术室多时了。
走廊里只有苏老太太一个人。
“我哥呢?”她眼圈红红的,走到苏老太太面前,语气里都带着质问。
苏老太太看她一眼:“徐七小姐,你这样的语气,是对待长辈的礼数吗?”
“别装模作样的了!”徐盛蕤含着几分怒意,语气就更加不好,“空端着一副长辈的架子,做的都是为老不尊的事!”
苏老太太闻言,对徐盛蕤瞋目而视:“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我哥为什么要走这条路?难道不是因为你多次干预他和柳绡绡的感情吗?人家小辈谈个恋爱,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天天在里头瞎搅和!”她语气强硬,泪珠却滚滚而落,“你要是不逼走柳绡绡,我哥如今日子过得不知道多和美,现在眼看连命都保不住了,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