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前往河西的话,我们回京的时间最少要再耽搁一个月。”
“嗯……之前没有,现在有了。”朱由检说着话,而赛罕也将烤羊架到了篝火上。
望着被炙烤的烤全羊,朱由检眼中只有飘零在篝火堆中的火焰。
他好似在和曹勐说,又好像在和自己说。
“我准备前往嘉峪关,然后从嘉峪关出发,前往西宁卫,看看这河西地界的民风和风俗。”
他的话,让赛罕和曹勐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赛罕才道:
“我父亲曾与俺达汗前往青海时路过河西,他的话就是,河西之地有大量西域之人,还有内迁的关西七卫,以及大量卫所人口和百姓。”
赛罕的话,和朱由检所了解的河西差不多。
河西之地,也就是后世称呼的甘肃,实际上在明初只有十几万人。
这十几万人还是东迁的各种民族,汉人的占比几乎没有。
之所以这样,就要从安史之乱开始追朔了,朱由检不想和赛罕他们多解释。
总之如果按照明初河西十几万人口的规模,加上之后朱元章迁移了八卫两所,五万户百姓前往的行为。
可以说、洪武末年的河西之地,人口顶多只有四十多万。
眼下经过了两百多年的发展,加上陕西百姓不断地西逃,实际上当地的百姓有多少,没有人能说出一个准数。
原本满桂是需要对河西进行人口清查和军屯田清查的,但复套之战耽误了这一切。
现在看来、倒是可以直接利用复套军队,对河西之地重新进行一次人口查询。
正好整个河西都是军屯田,只要搞清楚军户的数量,河西人口也就跟着一起搞清楚了。
前套、后套,朱由检已经去过了,他确定当地可以进行屯垦,可以养活二三百万人。
现在他要确定的就是河西能养活多少人,能迁移多少人。
带着这种想法,朱由检心不在焉的吃了烤全羊,随后在营地四周逛了逛,发现没有什么游玩的东西后,则是找来了一把五力弓,对着一个胡杨树桩开始射箭。
之后他主持了战死将士们火化的事情,让人们用空的水囊将骨灰装进去后,写上每个人的名字和籍贯,交给他们的同乡保管好。
等返回京城,骨灰会和遗物,以及抚恤银和抚恤田的田契,以及免除五年赋税的证明,一同送往遗属家中。
也在做完这些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所有人再次渡过了一夜的饥寒。
直到第二天辰时,朱由检才看到了带着一支支护马队从地平线冒头的曹文诏、孙传庭所部。
“殿下!”
曹文诏着急的策马上前,而朱由检则是稳坐钓鱼台,没有挪动一步脚步,只是坐在篝火堆面前,笑着看向奔来的曹文诏。
“末将拱卫不利,让殿下亲自领兵追敌,请殿下责罚!”
曹文诏下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作揖请罪,而朱由检却爽朗一笑:
“是我让你清理狼山的套虏,如果真要论罪,恐怕要论到我身上来。”
“行了、看你们疲惫了一夜,先休息吧,午后我们就出发前往居延海。”
朱由检帮曹文诏拍了拍身上的风沙,而曹文诏也只能作揖回礼。
倒是过了一炷香时间,安排好了兵马的孙传庭也带着辎重车赶来,随后请罪道:
“补给不及时,让殿下在此地遭受寒风,请殿下治罪。”
“你们啊……”看着孙传庭和曹文诏,朱由检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一个个让我论罪,怕是真论完,我便是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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