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撤去,阳光洒在了整个陕北大地上。
当然、积雪的融化并不是代表灾害就过去了,相反、积雪融化所释放的寒气导致了大量百姓染上了风寒。
“咳咳……”
积雪的泥泞道路上,马车内的朱由检不断咳嗽,而车内坐在他对面的,则是随军的名医,晚明伤寒大家的王肯堂。
王肯堂今年七十三岁,发须却乌黑一片,皮肤红润的让人以为他只有四十多。
他在为朱由检诊断,过了许久后撤开了手,笑着说道:
“殿下为百姓奔波,在这积雪融化时染了些寒气,不过好在身体强健,无伤大雅。”
“之后请人前往延安府内抓三剂治疗伤寒的药就可以了。”
王肯堂笑着安慰朱由检,并且因为身份,他没有选择自己开药和抓药。
对于他的话,朱由检清楚对方为什么这么避嫌,原因比较简单。
与其他朱由检搜罗来的名医不一样,王肯堂出身南直隶官宦之家,自幼博览群书,因母病习医。
由于出身问题,他自然也是进士,并在万历年间被选为翰林检讨,官至福建参政。
之后由于朝廷不纳他的抗倭疏议,他愤然称病辞职回乡,从此重操少时喜爱的医学。
除了伤寒,他还擅长诊治精神方面的病,并且将多个后天精神疾病的富家子弟和贩夫走卒治好。
如果不是朱由检,可能他会在南直隶行医一辈子。
“损庵先生为了孤四下奔走,耽误了医学院的授课,孤着实惭愧……”
收回手,朱由检对王肯堂表示着歉意,而王肯堂却抚须笑道:
“倒应该是老夫感谢殿下才对,若不是殿下将老夫请到燕山,老夫怎么可能在几年内就教授出十数名徒弟呢?”
“况且这次陕北之行,老夫也带来了所有弟子,让他们也参与救治,毕竟学府周围百姓每每生病,各名医麾下弟子都抢着治病,这次前来陕西,他们倒是得到了实践。”
“呵呵……”听到王肯堂的话,朱由检也付之一笑,随后询问道:
“这燕山医学府分为十数科,以先生来看,是否合适?”
“嗯……”王肯堂抚了抚须,不假思索道:
“分科并非不好,只是这样培育出来的弟子,恐怕只能擅长一个方面,面对其他病理的时候就有些束手无策了。”
“不过……”他紧接着又道:
“如果是按照殿下对老夫当初所说的,将这些学子都组合到一起的话,想来一群人一起救治一个病人,所取得的效果要比单独的一个名医还好。”
“就是太慢了,要让那个大明一千六百余县都有一个医院,恐怕非数十年难以成就……”朱由检闻言叹了一口气。
他实际也知道,以中医授徒授学的手段,一个名医顶多带十几名徒弟,并且五年才能带出师一批。
这么一来、想要让每个县都有一个医院,或许要数十乃至上百年之功。
“是殿下的要求太高了,如果只是将天下医者都聚集起来,或许只要十五年的时间就足够了。”
王肯堂试图让朱由检相信民间的医者,而朱由检却道:
“就算让聚集起来,恐怕也需要燕山医学的学子前往当地后,逐一考察才行。”
“若是有庸医混入其中,也能纠察出来。”
“另外孤也打算等这批学子在天启七年毕业后,将他们派往各省,着手在各省建立燕山医学的分院。”
“这倒是可以。”王肯堂笑了笑,随后看到朱由检心情好了许多后,才顿了顿,然后关切道: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