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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七月的苏州像半夜一样整个漆黑一片,天上如漏了一个窟窿一般,瓢泼的暴雨连续数日。
一些人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雨,就好像天上有人拿着洗澡盆往下浇一样。
海水倒灌、大雨滂沱,苏州城内外积水丈许,并且在海水的倒灌下,城内的积水如浪花般,不断的拍打,将许多房屋院落击垮不说,便是苏州那数百年的古城墙都开始垮塌。
击打的浪花中,时不时可以看到被泡得发白的浮尸随着浪花一起拍打城墙,从天空俯瞰,只是苏州一城之中,便有上千浮尸,骇人听闻……
在距离苏州、松江南边不远的湖州、一艘艘隶属于皇店的商船在这种时候成为了救援船只。
每艘船都有百姓上百人,船只的甲板和四周的船板在水压下吱吱地响。
船的甲板上,报团取暖的百姓蹲成一片,东军都督府的外拱卫营士卒临时成为了搜救兵。
他们在甲板上四处张望,企图能看到百姓,其中有人打着伞,有人穿着蓑衣。
不过、所有的雨具在这种程度的大雨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雨下得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连雨伞都被冲塌,四周的能见度就不到五丈,若是不知,还以为此刻它们在海上,而非湖州。
“守备!雨太大了,万一海水退去,我们也要连人带船的被卷入海中,先撤往山上,把百姓送上岸吧!”
“是啊!”
甲板上、一名总旗顶着大雨,躲在蓑衣下大声开口,其他总旗也纷纷附和。
外拱卫营大多是异地调遣驻扎,而东军都督府驻扎在南直隶的拱卫营,基本上都是辽东和福建混杂编制的士卒。
福建的士卒还好,但辽东的士卒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即便站在甲板上,他们也不由的双股颤颤。
“军爷,这样的风浪数百年难见,先上岸吧!”
“上岸吧军爷!”
一时间、不仅仅是士卒,便是连被搜救的百姓都开始催促了起来。
见状、守备也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下令道:“撤往天目山!”
大雨嘈杂,在他下令后,只能由人一个个通传,最后采取摇橹划桨的方式,搜救船向着天目山撤去。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苏常湖松四府,而在漆黑的雨幕中,所有船只实际上难以辨别方向,就相当于两眼一抹黑的一直往前开。
中间许多船只撞到过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屋檐,还是别人的小船。
最终,他们终于抵达了天目山,获救的百姓也纷纷开始下船,在岸边庆幸自己的获救,而一艘艘搜救船只能在休息吃了一顿饭后,继续驶向了被海水和台风吞没的四府……
“赈灾之事如何了?”
“钱粮俱调发,就是苏常湖三府之地的钱粮拨的较少,只拨银二十余万两,怕是不够……”
七月初十,当苏常湖松还在救援时,急促的脚步声在京城外廷出现,沿途看往脚步声的官员都在下一秒撇开了眼神,不敢多望。
只见身着鸳鸯战袄的朱由检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带着人进入了内廷,而王承恩和陆文昭则是在东华门接到了他,跟在他身后一边回禀一边走动。
“苏州四府的水灾如何?”
朱由检忙的脚不沾地,他今日刚刚从泰宁府奔回京城,如果不是因为四省地震的事情,他原本准备等到九月十月再回来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赈灾的事情,还有钱粮的不足都逼着他南下来京城,为朝廷的钱粮兜底。
面对他的询问,陆文昭也如实说出了江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