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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狗吠,这是乡野之音,而这种乡野之音,曾是朱由校走出京城时,最喜欢听得声音。只是在南苑狩猎七天后的回程路上,他却没有来时的高兴,而是望着四轮马车那面模湖的琉璃窗外。
从马车里往外看,官道两旁长满了干枯发黄的荒草,官道上也是尘土飞扬。
道路两侧是干裂的农田,农田边上,是不断踩着水车的十几名百姓。
水车将水位降至河床的河水与大量淤泥抽上来,浇入田内,而裂开的田内,绿中发黄的稻穗让人看着心酸。
这次的春旱时间长,波及面广,百姓的春种和农作物的生长都受到了影响。
北直隶已经九十七天没有下雨了,境内一百三十六条小河小溪、二百三十四处堤坝纷纷干枯,还有水的,只剩下了说得上名字的河流。
“若是再不下雨,恐怕北直隶今岁大部分地区粮食都要绝收……”
在朱由校望着车外景象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朱由检默默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一说出来,朱由校立马转头看向朱由检,一脸忧愁道:
“弟弟有做什么安排吗?”
“天灾如此,只能尽人事。”朱由检叹了口气道:
“臣弟已经命户部的毕自严拨银前往湖广、江西等地,等待九月秋收后购粮。”
“另外、旧港的常平仓和琉球、两广等地的常平仓也在一省一省的向北调动。”
“今岁地方官府的常平仓有粮九百余万石,逐次北调的话,能让山西、陕西、北直隶的粮价平抑在四百文一石。”
“能坚持多久?”朱由校略带担忧的询问,而朱由检则是在片刻的沉思后才道:
“能坚持多久,得看看当地的百姓……”
“若是百姓哄抢粮食,常平仓九百万石粮食只能坚持到十月。”
“不过、毕自严调拨白银二百万两前往湖广与江西等地,秋收后这些地方的粮价大致在三百文每石,二百万两能买到六百余万石粮。”
“加上山东等地今岁的粮食,还有各地的田赋,朝廷或许能收上来三千万石粮。”
“御马……”朱由校想问御马监的军屯田,但转念一想,御马监的军屯田大多聚集在北方,眼下北方四省遭遇旱灾,恐怕今岁御马监的岁入……
“御马监今年的岁入,恐怕不足三千万石……”朱由检默默开口。
也就是说、天启七年的田赋要比天启六年降低一千万余石。
两兄弟无言,只是过了许久朱由检才道:
“番薯、马铃薯等物种植面积不小,且都是作为赈灾粮耕种,耕种面积三千万亩。”
“今岁虽然大旱,但波及的也不过只有七百余万亩,还有两千二百余万亩幸存。”
“以番薯的产量,若是四省真的出现了粮食不够吃的情况,可以用米和番薯煮番薯粥,只需要用一千万石米搭配一万万石番薯,就能让三千余万百姓撑过春种和来年秋收。”
朱由检虽然这么说,但他的心情依旧沉重。
他很清楚,这场大灾的关键不是他们,而是百姓自己。
几年的修养民生,百姓的存粮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大明不可能一开始就动用全部力量去赈灾,那样只会陷入死循环,把大明直接拖死。
要做的应该是先让百姓用自己的粮食抵抗天灾,在一年后、两年后凝聚起天南地北的粮食后,再开始以工代赈。
这么一来、大明就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做出一些局势上的调整,比如东北的建虏和西南的安南……
总之陕西、山西、北直隶这三块地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