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他们还可以用商贾给地方修路、修葺城墙等等所谓“善举”来贪墨银子,但这其中能贪墨的数量,必然是比不上之前,轻轻松松拿“润笔银”的时候。

    并且,这种贪污也是违法的,按照《大明律》流放和发配都等着他们。

    人尝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官场亦是如此。

    拿惯了合法合理的润笔银,突然要他们去拿需要赌上性命的脏银,这必然会引起百官们的反弹。

    朝中的大臣们将会是第一群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而眼下不过是九月十六,距离九月二十七还有整整十一天。

    十一天已经算是很长的时间了,用八百里加急的塘骑来传递消息,更是能从北京跑到南京数个来回了。

    这么多的时间代表的,便是一个足够长的操纵空间。

    百官们如果得知这个消息,那将会做一些什么举动?谁也不知道……

    因此,朱由校停下了手中的木工活,随后才说道:

    “奏疏暂压,能压多久压多久,压到毕自严回来。”

    朱由校这么说,但谁都知道这东西是压不住的,和朱由检的锦衣卫遍布天下一眼,文官们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那么既然朱由校都知道事情压不住,为什么还要故意说出来让他们压住呢?

    这其中的事情,就很值得推敲了。

    王安想了想,当即就眯了眯眼睛,隐晦的看了一眼魏忠贤和王体乾,而王体乾注意到了王安的目光,下一秒的心里一紧。

    皇帝这话不是说给他们简单听听和压住消息的,而是要看看有没有人给文官告密的……

    诚然文官有获取消息的渠道和手段,但那也需要时间,这个时间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两天,也有可能是三天。

    但不管是几天,总能瞒上一段时间。

    可如果有人告密,那么就说明司礼监内部出了内鬼。

    皇帝是怀疑到他们四个人身上了?

    想到这里、王体乾都下意识想到了魏忠贤,觉得魏忠贤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和崔呈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

    同样的,王安也是这么想。

    他们两个作为司礼监里的两个聪明人,都不认为是对方泄的秘,而是怀疑魏忠贤。

    没有人怀疑刘若愚,因为他的权力小,陪伴皇帝的时间也少,不可能接触到太多东西。

    因此在两人幡然醒悟后,都将目光投到了魏忠贤身上,而魏忠贤则是在想怎么办朱由校说的这件事,毕竟压住消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万岁,宁德公主、遂宁公主、乐安公主做了膳食前来,是否接见?”

    四大太监还在互相怀疑,但这种时候门口的随堂太监李朝钦却走了进来请问,而朱由校见状也微微颌首道:

    “让徽妍她们进来吧……”

    “奴婢领口谕……”李朝钦见状转身离开,前去传唤三位公主,而朱由校也抬起了双手。

    王安和魏忠贤当即上前为他穿上了常服,而在穿着常服的时候,三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也走了进来。

    毕竟是大明改良了两百多年的血脉,三个少女都长得十分漂亮,而朱由校面对三个妹妹也笑着说道:

    “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与朱由检不同,朱由校珍惜和所有家人在一起的时光,对她们也十分上心,因此在示意三人入座的时候,自己也坐到了旁边椅子上。

    三位公主托着托盘,一个个的把自己做的东西放在了朱由校旁边的桌上,分别说道:

    “鲍鱼炖海参……”

    “清炒牛肝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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