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他走后,颜胤绍才踌蹴的起身,渡步来回后对坐着的成德忧心忡忡道:
“这孙传庭巡抚旱情赈灾,一路杀了不少人,得罪了不少人,仅凭你我怕是压不住燕山所有人的不满。”
“还好只有你我,若是伯玉(金铉)刚才在,恐怕局面都要打起来了。”成德不免叹气。
他不由庆幸金铉被调往了瀛洲,若是金铉没被调往,恐怕刚才金铉会上演全武宴,和那群反对孙传庭的人直接打起来。
“我不日便要被调走,我若是走了,这局势你怕是压不下来。”
颜胤绍担心成德的处境,他被调去利未亚,在眼下的节骨眼,可以说是去躲避灾祸,去累功,但成德不行。
他一走,成德恐怕会被群起而攻。
原本颜胤绍以为,张缙彦可以和成德站在一个阵线,现在看来张缙彦虽然也是燕山走出的,但他实际上还是有些趋利避害。
这种性格就决定了,成德出事的时候他不太可能会帮衬。
“我去找殿下……”
成德忽的站了起来,毕竟这些日子里,他都是在齐王府走动。
如果朱由检不带朱慈燃和李定国,便是他为二人授课,因此一来一往,他算是燕山官员中和朱由检见面次数比较多的人。
“也好……”颜胤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微微颌首表示同意。
见状、成德作揖之后便走出了院子。
只是在他走出院子的时候,院子门口却围了不少燕山的官员。
他们见到成德走出来,纷纷用敌视的目光扫视成德,令人压力山大。
成德倒是没有屈服,顶着压力便走出了人群,随后在官吏坊的坊市门口租了一头驴,骑着驴就往齐王府赶去。
过了半个时辰,他骑着驴抵达齐王府门口,门口的大兴营士兵帮忙牵走了驴,而他则是在通报后前往了王府的承运殿。
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来到承运殿左后门,在一声通传中,他被人传召进了左后门。
在他走进左后门的时候,朱由检正在处理奏疏,而朱慈燃和李定国两人则是在下面完成功课。
见到成德走进来,朱慈燃和李定国起身喊了一句“先生”,并老老实实作揖。
成德作揖回礼,随后看向了朱由检。
“好了,你们俩先退下去休息休息吧,过半个时辰再回来继续完成功课。”
朱由检头也不抬的把朱慈燃和李定国支走,并在片刻二人离开后停下了笔。
“说说吧,燕山又怎么了?”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将朱笔放在笔架上,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
成德站在下位向上仰望,他望着朱由检背后挂着的那幅《大明坤舆总图》,目光望向了新添上去的利未亚“南昆仑监察使司”。
“殿下,学生……”
过了片刻,成德才将燕山内部发生的事情一一交代了出来。
只是他说这些的时候,朱由检纹丝不动,便是连表情都不变,似乎早一步就知道了。
“你是怎么看的……孙传庭这件事情。”
朱由检端起茶杯,沏茶抿了一口,轻描澹写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燕山内部的事宜。
“学生以为……”成德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继续说道:
“若是在朝官员有所不满,不妨让他们自己前往地方查桉,孙巡抚只负责处理,他们负责核查。”
“总之巡抚赈灾这件事情得继续下去,不能因为某些人的弹劾就停止。”
成德的话没有说很满,却表明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