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防护器具的工人足足有上千人,而上千人又分别服务于一百条流水线。
他们做的很简单,九个人负责把金属放在模具中,一个人负责检查银币质量,选出不合格的银币。
这一千人十分年轻,几乎在二十岁左右,并且虽然干活,但一些休息的工人在脱下手套后,露出的手都十分白皙纤细,没有冻疮和疤痕。
他们是朱由检从燕山学府里抽调的学子,也只有他们这种学习过基础数学和基础物理的人,符合铸币厂和广大工厂的“高学识”技工需求。
或许在后世,他们每个人的学识,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初中生罢了。
但在这个世界,他们可以说掌握了领先西方上百年的理论知识。
在铸币厂做技工,尽管对于他们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铸币厂的工钱却让他们难以拒绝。
年俸三十六两,合计每天近一百文的工钱。
他们本来就是学子之中成绩一般的人,哪怕下放也不过是从九品官员罢了。
每年拿着十几两的俸禄,数年也难以得到提拔……
与其这样,不如直接进铸币厂,因为选拔的人告诉过他们,进入铸币厂后只要没有偷拿偷取和违反纪律的行为,任职五年后都会下放地方,从正八品官员做起。
正八品在朱由检未来的规划里,说白了就是担任镇长级别的官员,进一步把朝廷的统治扩大到集镇。
只要控制了那一万多个集镇,那么士绅的根就被掘了一半。
至于派工人去做镇长会不会太违和?这点朱由检根本不担心。
说白了能在铸币厂坚持五年不偷拿偷取的人,人品已经通过了第一关,而他们所掌握的基础知识,完全足够在这个时代做一个管理两三千人的镇长。
因此,燕山的学子在朱由检的计划里,将会逐渐倒向工厂。
当然,这套系统不会用太久,当全民基础教育的学子成材进入社会后,燕山的这批人会被慢慢淘汰掉。
“李侍郎,新来的那十台机器已经装上线了。”
在李长庚观摩流水线的时候,一名燕山的技工上前作揖,指着不远处正在调试设备的许多燕山技工开口。
李长庚见状便快步走了过去,而在这里忙碌的技工则是在不断地矫正机器。
他们的手段比起明代工匠的经验,多了一些系统的理论,会按照军备院发下来的安装说明书进行安装,每个步骤一步不差。
李长庚从正月看到六月,对于这些轰隆作响的机器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惊讶感了。
看多之后他才发现,这些东西实际上和农田、纺织场的一些原始机械差不多,只是更为复杂一些,更为稀奇一些罢了。
“怎么样?调试成功了吗?”
他关心的询问,而负责调试的技工抬头看到是李长庚后,便老老实实的说道:
“差不多了,不过具体还得看看它在线上的表现。”
“那启动机器吧。”李长庚后退了几步,而其他技工也纷纷后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
负责调试机器的技工和另外几名技工开始为机器连接水管,然后推来一车煤炭放在一旁,在为机器加水的同时,一边添加煤炭。
当水加注完毕,他们关上了水阀,然后点燃了煤炭,关上了燃料舱。
这些燕山技工的腰间都有一块绑着的怀表,做完一切后,他们便打开了怀表,计算着时间。
大概经过了半柱香的加压,机器的阀表已经到了红色范畴,而见状的技工,连忙让人打开了流水线的开关。
他们使用卡棍,艰难的将开关打开,随后整个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