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不够的……”毕自严心平气和的回答,丝毫没有慌乱。

    比起朱由检的气场,朱由校的气场弱太多了。

    对于他们这些饱经朱由检气场压迫的老油条子来说,回应朱由校的质问,这难度轻轻松松……

    “你胸有成竹,吾希望听到你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了。”

    朱由校眯了眯眼,毕自严也继续毕恭毕敬的回答:

    “臣看了一下各省今年大概的情况,这其中四川和河南两省足以供应山西、陕西两省。”

    “足以供应?”朱由校有些不相信,而毕自严胸有成竹:“足以供应。”

    “为何?”朱由校质问,毕自严不慌不忙的回答:

    “全赖孙传庭清缴不法士绅,而李邦华查田有功。”

    “说……”朱由校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面对他的预感,毕自严则是侃侃而谈道:

    “今岁六月,李邦华与四川七千多名官员奔走半年,又托西军都督府帮忙清查,总算清查四川田亩。”

    “清缴士绅后,全川耕地,共计二十七万六千余顷,而四川之民不过四百二十五万余人……”

    毕自严的话,让朱由校下意识捏紧了扶手,但很快松开。

    这一举动被顾秉谦三人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高兴。

    “果然比起少年老成的齐王,还是万岁要好对付些……”

    这或许是三人难得在心里达成默契的一次,而这样的难得,也是建立在他们被朱由检不喜不怒的气场压抑下形成的。

    如今的朱由校不过二十六岁,与顾秉谦这些一层层在党争中筛选上来的老油条对比,他还是太嫩了。

    不是说他手段不行,而是对比朱由检,他成长速度太慢。

    当然,平常的他也能做到朱由检口中的“不露喜怒于面”,但四川的事情容不得他安定。

    按照一顷百亩来算,四川共有田二千七百六十多万亩,而仅在五十年以前,张居正新政清查中,四川才仅有一千三百多万亩耕地,而眼下突然翻了两倍不止。

    是四川百姓勤劳?然后五十年时间里开垦了这么多田地?

    自然不是……

    说清楚些,这些田地早就开垦出来了,或许五十年前没有那么多,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之所以朝廷一直不知道,便是赖在那被孙传庭所杀的大小四川士绅身上。

    这藏匿的可不是小数目,是整整一千四百多万亩耕地,即便按照三十赋一,也能交上来近百万石米麦。

    按照朱由检十赋一的新政,明年开始,每年四川都能贡献七百万石米麦,折色最少三百万两。

    在这万历年间,四川每年上缴米麦不过百万石,杂项银子一百万两左右,折色最少只有一百四十万两。

    可以说朱由检的新政颁布,加上孙传庭的“杀戮”,四川的赋税整整翻了一番还多。

    朱由校不确定,其他南方各省,会不会有这么严重的隐瞒状况,但以他作为皇帝的性格来说,他宁愿相信有……

    因此在他镇定过后,他便在想,能不能再用孙传庭来解决其他南方数省的士绅?

    只是他这个念头一出现,他脑海中就出现了自家弟弟的身影。

    “以弟弟的性格,怕是不会让我把孙传庭用作这种事情上……”

    朱由校眯了眯眼,最终还是放弃了,并在放弃的同时对毕自严阴沉开口:“继续……”

    “是……”毕自严作揖回礼,紧接着也继续解释道:

    “户部算过,以四川之田地养四川之民,粮多有余,因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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