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石弹让守城的金军饱受摧残,尽管上京城被修得十分敦实,堪称铜墙铁壁。
但是那石弹撞击城墙的声音,以及开炮时的轰鸣声,都将守军的精神摧残不轻。
明军的士兵可以把耳朵塞着棉花睡觉,但是金军不能,他们还要随时防备有可能攻城的明军短兵,因此他们只能强行让自己入睡,然后在一声声炮声中麻木。
“娘地!老奴的这个乌龟壳还真厚,估计是用石块垒砌的,没有用一点夯土,不然早就该见到夯土了!”
一轮炮声结束,在新一轮的炮声响起前,拿着千里镜的孙守法忍不住骂骂咧咧。
站在他旁边,曹勐也看着上京城十分无奈,但当他转头看向那一片片未耕种的田地时,脸上又洋溢起了笑容。
“围着也是围着,干脆放出两卫兵马和那三万民夫耕种如何?”
曹勐动了自给自足的心思,毕竟上京城周围的都是熟地,四万人加上军中的数万挽马和驽马,想要耕种上京城外的七八十万亩地,可以说十分轻松。
上京城已经转暖,剩下解冻的时间刚好可以用来打造农具。
“这……不太好吧?”
孙守法觉得有些不太好,然而曹勐却拍了拍他后背:
“你怂个屁!咱们自给自足,殿下听到了估计也会夸奖咱们,更何况你害怕黄台吉杀个回马枪?”
“别说他不敢杀回来,就是真杀回来,你旁边那两千门火炮是干嘛的?”
“直接大炮点火兮,轰他娘便是!”
“那倒也是……”孙守法有些意动,毕竟眼下八卫兵马在身旁,用两卫耕种并不算什么,真遇到袭击,三十里外的塘骑层层传递消息回来的时间,也足够兵马穿戴甲胃了。
行军打仗,就地屯田这种事情很常见,只是步入天启朝以来,由于钱粮充足,明军一直没重操旧业罢了。
眼下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种种地来打发时间。
这么想着,孙守法也转头喊道:“让工匠营的人打造一些农具,军中闲得发慌的兄弟去帮忙,民夫去烧荒。”
“再让泰宁府的人送些粮种过来,咱们也就地屯田,让老奴眼馋眼馋!”
“得令!”听到孙守法的话,后方的几个指挥使纷纷咧着嘴大笑。
朱由检不让诸军强攻,这可把军中上下的人闲出了病。
眼下有些事情干,还能有所产出,减轻后方的后勤压力,何乐而不为?
带着这种想法,八卫指挥使纷纷传令,而他们的所作所为,也被后方十里外闲庭散步的朱由检知道了。
面对孙守法和曹勐的行为,朱由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干涉。
单纯的打仗,确实对后方的后勤压力太大了,屯战这种事情,古往今来太多军队干过,尤其是围城的军队,完全可以说一边种敌军的田,一边攻敌军的城。
只要守军没有援兵,那守军几乎是亲眼看着自己是如何被城外的敌军给拖垮的。
朱由检虽然对己方的后勤有自信,但能减轻一些压力,还是减轻一些好。
省下十几万米麦,就能在之后的大灾里,多救活几万饥民。
带着这种想法,朱由检继续骑着马在科尔沁草原闲逛了起来。
也就在他闲逛的时候,各方的战事都在稳步推进。
深受耕战之道的熊廷弼在攻破金军的亦迷河城,挺进兴京城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军中的十二万民夫,带着三万多骡马,接管了开春后的兴京城四周耕地。
上百万亩耕地被十几万民夫烧荒,滚滚浓烟飘向空中,而兴京城内的建虏也自然知道明军的意图,但面对明军的行为,他们却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