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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到一抹血红的黄台吉心里慌乱,同时慌乱的还有簇拥在他四周的尼堪、豪格、阿济格等人。

    “北边太过苦寒,鼻子太干罢了。”

    黄台吉这么说着,一边拔出腿上的小刀,割断自己披风的一段,捂在了自己的口鼻处。

    他表面镇定,心里却在发现鼻血止不住后,心情一落千丈。

    他早就知道自己有鼻衄之症,只是没想到这旧症会在今日爆发。

    尽管他一直强行让自己镇定,但他一直捂着口鼻的动作,还是让跟随在他身旁的诸将心中不安。

    只是由于明军紧随,谁都不敢把这种不安表现出来,直到……

    “彭彭彭——”

    轰鸣的火炮声响起,从前方传来,又从两侧丘陵传来,如雷霆般炸响。

    如果不是金军的马匹被训练过,恐怕眼下已经炸营。

    “前军进入石堡的范围了,这次炮击过后,有半盏茶的时间通过,抓紧!”

    黄台吉捂着口鼻,表面镇定自若的对四周将领吩咐,听到他的指令,所有人都不由加快了速度。

    和他们一起听到炮声的还有明军骑兵,但曹变蛟只是瞥了一眼前方的天穹,便继续把目光放在了严阵警惕的金军后掖兵马上。

    三百多步宽的河道,让金军以东西布置三百人行走的横阵,拉长了整整半里。

    中军前掖可以清楚看到前方一里的妇孺,后军后掖可以看到后方跟随的明军。

    加上两侧的游骑,万一明军骑兵发动冲击,显然金军会遭受重大死伤,然而曹变蛟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在等,等自家叔父的出现。

    就这样,半盏茶的时间过去,金军走了整整一里,也在他们走完一里后,明军的火炮开始再度发作。

    “彭彭彭——”

    沉闷的火炮声像是重锤,不断的捶打在金军士卒的胸口。

    尽管他们知道,这轮炮击过后,他们将获得半盏茶的安全时间,但那种不安感已经被营造出来了。

    身为统帅的黄台吉都能感受到,四周将领在炮声停止后,忍不住加快的步伐。

    他明白,这不是一种好的表现,这代表现在的金军就好像一根绷紧的弓弦。

    弓弦绷紧是好事,但如果绷紧的太久而突然松懈,那么就极易被突袭。

    想到这里,他不自主的看向了两侧丘陵的明军游骑。

    他们的眼神像是翱翔在空中的苍鹰般,用紧盯猎物的眼神死死盯着金军。

    黄台吉可以保证,只要金军松懈一时,只要明军那曹姓小将下令,这群游骑就会变成铁骑,对金军军阵反复面突。

    “鸟铳队和骑铳骑兵都在中军吧?”

    黄台吉下意识询问了身边的尼堪,尼堪也点了点头:

    “六百骑铳骑兵,六百步铳骑兵,还有一万鸟铳手都在军中。”

    黄台吉不是傻瓜,在发现汉人不可靠后,他早就把缴获的骑铳、步铳,还有金军工匠锻造的鸟铳掌握在了手里。

    辽东骑兵用鸟铳,实际上是十分普遍的事情。

    天启、崇祯年间的辽西、关宁铁骑之所以使用三眼铳,是因为鸟铳质量不过关。

    如果鸟铳质量过关的话,没有哪个骑兵会不愿意用鸟铳来面突,就好像朝鲜之役里,李如松带领的辽东铁骑只携带了不到一百支三眼铳,而三穴(三眼火绳枪)、鸟铳数量达到了一千五百多支。

    黄台吉让金军用上鸟铳,为的就是在面突中和明军一样,不用管准头,只管轰过去。

    箭失得怼脸才能伤人,但鸟铳只要在十步以内,发射就能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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