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之所以会放出他在天启二十三年离开,实际上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答桉。

    天启二十三年,届时大明的官学体系已经接近成熟,初学毕业学子人数能达到上千万,而作为中学的府学毕业学子人数恐怕能达到上百万。

    用上百万府学学子来挤兑燕山派官员,恐怕燕山派官员也撑不了多少年。

    不过朱由检既然制定了初学和中学,那后续一定还有更高阶段的官学,到时候恐怕又是一个轮回。

    “只是……这个大明朝又能经得起几次折腾呢……”

    想到朱由检的暗手,以及他的年纪,洪承畴不由在心底暗呼“此子多智,近乎为妖”。

    不过经过这一通分析,他对于成为天启朝辅臣的事情,倒是没有那么抗拒了。

    说到底、手下有了班底,他倒也不怕皇帝像万历清算张居正一样来清算自己。

    只是,皇帝的性格注定了他不太可能会为一些政治失败而担责,这点洪承畴需要时刻警惕,避免帮皇帝背了黑锅。

    想了个清楚之后,洪承畴心里对于入阁的事情反而没有那么紧迫了。

    现在入阁虽然能享受名声,但破事也有足足一堆。

    等到天启十八年再入阁,那个时候才是稳坐钓鱼台的时候。

    “行了,京城的事情打探打探就可以了。”

    洪承畴从分析中走了出来,对木懿交代了一声,木懿闻言也作揖应下。

    应下的同时,木懿不免继续汇报起了其它的消息。

    “伯爷,乌斯藏那边,听闻上个月已经迁出四十余万番人,眼下仅有三竹节、喇萨、勃律、那曲、昌都等五城有驻扎兵马,和十二万被流放的罪犯。”

    “孙传庭目前还带兵驻扎在喇萨,您说他是不是得了殿下什么旨意?”

    “哪有那么多旨意……”洪承畴瞥了一眼木懿,为其解惑道:

    “那孙伯雅的性子就是这样,乌斯藏虽然得了十二万被流放的罪犯,但其地凶险,一着不慎便会丧命。”

    “十二万人入了乌斯藏不假,但它们并没有让乌斯藏的兵马可以自给自足。”

    “朝廷在乌斯藏驻扎五营兵马,仅仅这五营兵马,每年就要吃七万石米麦,算上这十二万囚犯,便需要近七十万石。”

    “想要不靠四川来供应这七石万石米麦,按照乌斯藏的亩产,最少要耕种八十万亩耕地。”

    “眼下,乌斯藏内有耕地二百万亩,如果以国朝对海外的标准,乌斯藏最少要有三十万人才行。”

    “现在只有十二万人,你觉得孙传庭会离开吗?”

    洪承畴反问木懿,木懿却咋舌道:“您是说孙传庭要等乌斯藏有三十万人才会离开?”

    “我三年不能离麓川,他又何尝不是?”洪承畴没有正面回应,但他的话却足够说明一切。

    “麓川的铁路、移民、耕地、文化比起搬空的乌斯藏更难,孙传庭难,我又何尝不难?”

    “替我上疏朝廷,就说麓川之功尚需三年才能毕全功,请朝廷让我继续代镇三年!”

    既然知道了天启十八年入朝才是最好的选择,洪承畴自然不可能提前入朝去劳累自己。

    他要在天启十七年再入朝,算上赶路的时间,差不多他能熬到府学学子毕业。

    到那时,他的首辅之位不仅能稳妥,还能坐的十分轻松。

    想到这里,洪承畴带着一抹笑意转身走回了衙门内,倒是木懿闻言有些愕然,不过一想到是洪承畴的安排,他便只能老老实实的作揖应下。

    目送洪承畴离去后,他找到了衙门内的官员,以洪承畴的名义起草了一份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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