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双手和嘴唇被染绿了也毫无知觉,不幸吃到毒草的饥民,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躺在地上翻来覆去。】
【沿边官府虽布置了惠民药局的看病摊子,然而此等大旱,便是连野草都稀疏,何况药材?十数名吃了毒草的饥民被活活痛死】
【二月甲申,我往汾水东边而去,行至福山时,福水干涸,连野草都也长不起来,焦黄的草叶散在地上,像一摊摊尖硬的鱼刺。】
【二月……】
看了数百字,朱由检终于将朱慈燃的游记看完,只是看完后,他并没有下令让人运粮前往平阳府赈灾。
想要赈灾很容易,但这个口子一开,山西的百姓又不愿意离开了。
山西的旱情还有八年才能结束,如果朱由检不能狠下心来把他们赶往关外,那大明就还需要养他们八年。
以山西水浇田和水田的规模,只有将山西人口迁移到仅有四百万人的规模时,他才能下令皇店,让皇店不计成本的给山西运粮来平抑粮价。
山西苦,但其它地方也苦。
如果眼下不计成本的给山西运粮,那山西百姓倒是吃饱了,但其它省的百姓就得饿肚子。
朱由检已经在尽量让他们活着了,他们不愿意迁移,朱由检也没有办法。
或许只有在真正要被饿死的时候,他们才会放下那所谓的乡土情怀,前往有饭吃的关外。
“唉……”
朱由检深深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有些自责地同时,他也不免对帮他整理奏疏的曹化淳询问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对山西百姓太过苛刻?”
“这……”曹化淳面露惊讶,他不明白自家殿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因此不免作揖回答道:
“即便殿下您想调粮食,但国朝也无粮可调,更无银可用。”
“历朝历代,凡事遭遇三载以上旱情之地,从未听闻还能保全六成以上百姓的事情。”
“山西之地大旱几近九载,然至今因饥饿而毙者不过十万人。”
“这样的天灾,殿下已经做到了最好的安排和处置,便是民间的山西百姓,也未曾有人说过殿下半点不是,殿下无须自责。”
曹化淳的话可以说是说出了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的想法和观点。
在他们看来、饥荒饿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别说饥荒九年,就是饥荒一年都能饿死许多人。
类似山西这种不是一省大旱,就是半省大旱,并且连续就是九年的旱情,放在哪朝哪代,不饿死个百万人都算奇怪的。
】
倒是到了天启朝,全赖火车、轮船和海外粮食的输入,山西遭遇大旱九年,因为饥饿而死的百姓连十万人都没有。
更别提,这饿死的十万人里,大部分还都是不愿意迁移,宁愿饿死也要死在家乡的顽民了。
在曹化淳看来,自家殿下能保全八百多万山西百姓,那已经是了不得的恩德了。
比起八百多万山西百姓,死去的这十万人根本不算什么。
“或许你说的对吧……”
面对曹化淳的话,朱由检略有沉默。
他总想尽可能多的救活更多的人,满足更多人的需求,可是时代放在这,即便他已经努力的攀爬科技树,但提高生产力这种事情,不是单单爬科技树就能一下子提高的。
治国,需要的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耐心。
只有付出心力,一年又一年的耕耘,国家才能慢慢的强大。
大明的体量太大,疆域太大,许许多多的政策即便颁布,也需要数年之后才能见到成效。
不说别的,单单眼下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