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了让自己放松一下,他还是让老人家划船去了西湖。

    这个时代的西湖具有很多自然的风景,它没有围栏,也没有后世的车水马龙,有的只有路上停下观景的行人,以及湖面的画舫和乌篷船。

    走水道进入西湖时需要经过风波亭,明代的风波亭始建于洪武年间,至今已经有二百余年的历史。

    它的规模不似那么宏大,而是只有一座孤零零屹立在湖边的亭子,四周的树木也被砍伐,似乎是特意的造景。

    但朱慈燃也承认,那孤立在湖边的风波亭,确实让朱慈燃想到了许多事情。

    他所认识的人里,最为孤单的,莫过于他的叔父。

    看着那孤立的风波亭时,他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自家叔父。

    “以前年幼不懂事,现在想想,每个人肩上都有每个人的担子。”

    “我爹的担子被叔父挑了那么多年,我虽然挑不起,但总归能分担些。”

    坐在小船上,朱慈燃眺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风波亭,忍不住喃喃自语了起来。

    对此,刘顺也微微颌首表示赞同,但却没敢说什么话,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官。

    朱慈燃很能理解他,也没有强求他表示什么态度。

    二人陷入了沉默,船上只剩下了老妪介绍沿途风景的声音。

    过了半个时辰,当老妪将他们送抵距离客栈最近的河道时,她也很窘迫的说出了“五文”这个价钱。

    兴许在她看来,五文钱已经很多了。

    “划船这么久,老人家消耗了这么多力气,怎么会只值五文呢?”

    朱慈燃还没开口,刘顺就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两枚十文的天启通宝,强行放在了老人家的手中:“就这个价吧!”

    说罢,刘顺转身和朱慈燃离去,只剩下那老妪站在船上愣神。

    过了片刻,她小心翼翼的的把铜钱放到了怀里。

    刚刚划船准备离开,她又不放心的摸了摸放钱的位置,确定它们一直在后,才绽放着笑容,划着船继续准备寻找下一个客人。

    二十文是她一天都不一定赚到的铜钱,但她并不能因此而懈怠,因为相比杭州的生活,这点钱算不得什么。

    “坐船咯……”

    “嘭嘭嘭——”

    正当老人呼喊着坐船时,远在万里之外的小西洋海域上也爆发了猛烈地炮火声。

    在一支遮天蔽日的舰队远处,一艘试图逃跑的海盗船被击沉,所有海盗纷纷被送下海,喂了鱼。

    “小西洋舰队干什么吃的?辖区海域有几个毛贼都不知道?!”

    三千二百吨昆仑号的甲板上,黄蜚此刻正在破口大骂。

    他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小西洋几年,小西洋连海盗都有了。

    要知道,现在东西方贸易的船只,有近七成都是皇店的船只。

    如果皇店船只被劫,那他这个海军都督也就别想干下去了。

    他的生气情有可原,但这时领队的徐霞客也上前安慰道:

    “这里是西小西洋,毕竟紧邻波斯、鲁迷国(奥斯曼)和噶剌比海,情况复杂也可以理解。”

    “这一路上走来都没有遇到海盗,可见下面的将领还是用心在做事的,黄都督别气坏了身体。”

    徐霞客的安慰起到了一定作用,黄蜚消了气后,也不再训斥小西洋舰队的参军了,而是摆手示意他退下,紧接着和徐霞客讨论起了其它。

    “徐侍郎是准备走万岛县南下,还是走沿海航道?”

    “自然是走沿海航道,宣传我大明国威的同时,顺带也补给一下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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