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的越多,需要他修建的地方也就越多。

    这么想着,他也下了御驾,在南京皇宫之中走动了起来。

    不得不说,由于嘉靖朝以后的财政吃紧,大明除了在高拱、张居正执政期间小规模修葺过南京皇宫以外,其它时候都只能说是缝缝补补。

    由于南京城只能截留一成赋税,因此能用的税银是很有限的,每年三千两顶多就是维持没有坍塌的宫殿不会坍塌罢了。

    朱由校绕了一大圈,直到天色渐晚,他才停下脚步,和后方已经走得几乎虚脱的张延登说道:

    “修葺这里,花不了五百万两,四百万两就足够。”

    毕竟是行家,朱由校一眼就看出了下面人的猫腻,因此提出了一个比较接近真实情况的价格。

    张延登闻言也是冷汗唰唰的往下流,但朱由校却懒得怪罪他,而是对旁边心里已经发苦的魏忠贤说道:

    “大伴,改日你去户部支银子,另外再回信京城,就说这南京皇宫最少需要一年半才能修葺完毕,让太子和齐王好好监国。”

    朱由校这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旁边的户部尚书范复粹不免咋舌。

    在银两充足的情况下,修葺南京皇宫顶多一年,而皇帝张口就是一年半,显然是想多在江南玩玩。

    他范复粹倒是无所谓,但江南的士绅豪强们恐怕在得知这一消息后要睡不着觉了。

    “奴婢领命……”

    魏忠贤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应下,这笑容被朱由校看到后,还以为他不想常住南京,因此安慰道:

    “你若是觉得离不开家乡,那忙完这两个月就回去吧。”

    “不不不!万岁,奴婢能常伴万岁左右,怎么会觉得离不开家乡呢?万岁您就是奴婢的主,您在哪,哪就是奴婢的家。”

    “奴婢只是觉得,出来这么久,太子那边会有些劳累罢了。”

    魏忠贤连忙解释,同时心底也不免叫苦。

    他哪里是觉得离不开家啊,他是被朱由校一刀砍去一百万两的用度而心疼啊。

    那一百万两里,本该有不少于五十万两是他的银子啊……

    这么一想,魏忠贤更想哭了。

    朱由校闻言也没有多想,拍了拍他以示安慰后,他便看向了一直跟着的魏国公徐弘基:

    “魏国公和诸位跟了这么久也累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臣等领口谕……”

    见皇帝要休息了,徐弘基等人也没有强留,说白了他们也就是来刷一刷存在感罢了。

    谁都知道,到了需要利益的事情上,朱由校这个皇帝说的很多时候都不算数,或者说他不想算数。

    用北京勋贵的话就是,皇帝滑的像泥鳅,需要担责的时候就推给下面的官员,到了分利益的时候就会推脱说自己无法做主,需要和齐王商量。

    京城的勋贵们早就习惯了皇帝的说辞,并且他们更知道去找齐王就是找骂。

    齐王可不会在乎他们祖上的功绩,而勋贵们求得就是勋爵可以传承下去。

    但这种话题如果说出来,齐王往往都是:“需要延续爵位就上战场,孤说的不算!”

    一句话就把勋贵们想说的话给堵上了,长此以往,北京勋贵们也就只有用心培养家中子孙了。

    培养不了的就交给官学培养,并且到了后面,大部分勋贵都觉得自己培养的不如官学,因此勋贵们把子嗣送入官学也就成为了常态。

    至于皇帝……勋贵们早就不指望他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