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秦皇汉武可以,自己的自然也可以,所以他的欲望实际上已经达到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的儿孙做打算,做考虑了。

    “叔父……”朱慈燃拿着手中的奏疏,脑海中不断闪过山西百姓的饥苦模样,时不时穿插文官们上疏描述的土民被驱赶模样,一时间他难以抉择。

    朱由检倒是没有催促他,而是等待他的答案。

    “侄子知道怎么做了……”朱慈燃艰难开口,并作揖道:

    “侄子想擢升南安伯洪承畴为会稽侯……”

    朱慈燃做出了决定,不管是不是迫于朱由检的压力,总之给出了态度。

    “按照你的意思来吧。”朱由检微微颌首,朱慈燃见状也起身离开了承运殿。

    他带走了洪承畴的奏疏,因为朱由检已经在上面批红过了,这代表他手上拿着的是备份。

    他带走,或许是因为他心里那个坎还是过不去。

    他虽然接触了新式教育,但也接触了儒家的传统文化。

    在儒家看来,中原王朝是不应该征讨四夷的,只要他们臣服就行,肆意征讨则是代表君王无德。

    但是在新式教育里,大明既然为天下共主,那就要在天下布藩,同时征讨不臣,征讨不服王化的蛮夷来施以仁德。

    至于怎么施以仁德?那自然是把他们纳入自己的治下或藩国之中,直接教化他们。

    说的露骨一些,就是占领当地的土地和人口。

    不过土地和人口也得看情况,分清楚什么有用,什么无用。

    这次的弹劾,燕山官员没有参与就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孟加拉北部冲积平原上的人口无用。

    朱慈燃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想到这里,朱慈燃突然觉得前面来人,抬头一看,齐王府承运殿的宫道上正走着一个人,这个人则是朱慈燃十分熟悉的老师……成德。

    师徒二人已经不是今年的第一次见面,但每次见面成德都以臣子的身份自居,似乎不想谈论自己和朱慈燃的师徒身份。

    若是以前,朱慈燃只会有些难过,但今日他却拦住了成德。

    站在承运殿广场的宫道上,朱慈燃不等成德表情淡然的行礼,便率先行弟子之礼稽首,随后跪在地上说道:

    “先生是因为燕山魁首的身份疏远弟子,还是因为不想认弟子而疏远弟子?”

    朱慈燃露骨的话让下意识想扶起他的成德皱眉,不过尽管皱眉,成德还是扶起了朱慈燃。

    “殿下已经是监国,先生弟子的身份还是暂时搁置一边吧。”

    “下官今日是来找齐王殿下的,与殿下的事情,还是改日再说吧。”

    成德没有正面回应,但他的态度让朱慈燃明白了他的想法。

    虽然言语是君臣,但扶起他的动作却是老师对弟子的。

    这说明,成德并不是不想认朱慈燃为弟子,而是时局在此,他们的身份只能是君臣。

    朱慈燃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再成为师徒,他只能看着成德扶起他后走向了承运殿。

    这一刻他明白了成德为什么不能和他成为师徒……

    他作为弟子想让成德变好,但成德也是别人的弟子,他又何尝不想让自己的老师变得更好……

    想到这里,朱慈燃转身离去,他手里攥着洪承畴的奏疏,一脸忧愁的走出了齐王府。

    在拱卫营士卒的“千岁”声中,他上了自己的马车,而驾车人李永贞也驾车带他返回了皇宫。

    坐在车上,朱慈燃看向车窗外的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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