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除了南州和南极还未曾去过外,便只剩下陆地了,因此朱由检想问问他的心态有没有变化。
“出发海上,利用朝廷的钱粮去探访南州和南极,未免过于劳民伤财。”
徐霞客放下了茶杯,露出笑容的同时,也合拢双手作揖道:
“听闻国朝收复了西域,下官想去西域看看,再去西南看看。”
“这次的路线只是下官一人想要前往,因此下官对朝廷恐怕难有贡献,特此想请殿下去了下官的官衔。”
徐霞客是礼部侍郎,在他看来,下西洋已经完成了自己对海上的所有猜想和想法。
眼下他想去内陆看看大明的河山,而这样的举动,显然不能顶着礼部侍郎的官职去,他不可能当官不办事,死拿俸禄。
当然,他也看出了朱由检其实已经做好了打算,不然他不会授予自己从一品荣禄大夫的散阶。
官职和散阶不同,没了官职,俸禄也就没了,但散阶却只要人不犯错,一辈子都会有。
从一品荣禄大夫,俸禄二千四百两银子,这笔银子是普通江南百姓工作一辈子也拿不到的,而徐霞客每年都有,直到他去世。
这样也代表,如果他没有了官职,仅凭这一个散阶的俸禄,也足以很富裕的过完他这一生。
“你既然想好了,那我就不拦着你了。”
朱由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脸上挂着一抹笑意:
“你的游记,孤会一直追看的,散阶的二千四百两年俸,足够你一年都待在火车上了。”
“不过……”朱由检顿了顿,又笑道:
“眼下火车还未修通西域,你步行过去会耽搁许多时间,而且朝廷的统治在西域也没有那么稳固。”
“我建议你暂时先去西南,过几年再去西域。”
“另外礼部侍郎的官职确实不适合你了,你若不嫌弃,可以拿一个都察院巡察御史的官职。”
礼部侍郎是正三品,都察院巡察御史是正七品,俸禄的差距是好几倍。
不过,对于想要走遍国家大好河山的徐霞客来说,正七品的官职,也能给他带来二百两银子的年俸,他不是什么伪君子,既然朱由检给了好处,他受着便是。
况且,他作为巡察御史,也能在寻山访水的同时,为大明清理一批贪官污吏,这很符合他的想法和心境。
“谢殿下……”徐霞客沉默了片刻后,作揖躬身,应下了朱由检的心意。
之后,朱由检也和他聊起了这一路西行的各种趣事。
对于朱由检的询问,徐霞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洽澹甚欢,直到傍晚才依依不舍的散场。
朱由检把徐霞客送到了王府门口,亲眼看着他上了马车,哪怕马车已经远去,他都站在门口没有要走的意思。
直到马车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朱由检脸上的笑意才缓缓褪去,继而只剩下了惆怅。
他知道,和他徐霞客这一别,恐怕此生都很难再见了。
这样的经历,让他不由想起了远在大理的杨涟。
杨涟不适合做官,他做官必然死于非命,因此即便朱由检掌权,也没有选择重用他。
他知道,杨涟不会和自己去齐国,因为他是大明朝的臣子,而不是齐国的臣子。
“杨涟……过得如何了?”
朱由检看着空无一物的百王府齐王道,头也不回的询问身后人。
身后的王承恩闻言,弓着身子好似行礼,嘴上也回答道:
“长子入京做了京官,一家人迁移去了大理,几个儿子经营花卉店和花田、时不时种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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