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与去年相比,简直变了个摸样。沙土夯实的城墙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用水泥、碎石、河沙、石块垒砌的混凝土城墙。

    城内的建筑也大多被推倒,一座座占地四分的水泥小院被搭建而起,不过由于木料不足,只能搭建成了水泥瓦房。

    这个周长四里的城池不再空无一人,街道上稀稀疏疏的有不少活动的百姓。

    李定国转头看向城外,只见碎叶城的田间,许多农民正在进行春耕,上千台拖拉机都在耕地,而顺着碎叶水的更北边,开垦生地的百姓正在清理石块,等待春耕结束后的生地开垦。

    李定国在历史上的理政能力或许不行,但在这里,在朱由检的调教下,不管是理政能力还是情商,李定国都算得上上上之姿。

    他虽然比不得孙可望那样天赋异禀,但他善于动用资源,远期规划。他很清楚碎叶城是日后大明收复河中地区的两大桥头堡,因此碎叶城必须要开垦出足够的土地来维持日后大军的补给。

    历经十个月的时间,碎叶城的耕地达到了四万四千余亩,人口也达到了三千七百多人。

    以这些人口和田地,想要养活驻扎在这里的碎叶营并不困难,相反还很富裕。

    “按照这速度,今年再新垦两万亩土地不是难事。”李定国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他转头看去,那是满桂的长子满宪。

    他和父亲的高官不同,他只是碎叶营的一名军需同知罢了。碎叶城的开垦事宜,都由他来负责执行和监管,算得上李定国的帮手。

    从他二十八岁的年纪来看,不难看出他其实在军事上没有太大建树,不然也不会仅仅担任一名正七品的军需同知。

    面对他的话,李定国也不由眺望那辽阔的麦田,但口中却不服道:“省里的机器还没发完,如果再移民三千人前来,那就可以再发一千台机器。”

    “天启二十二年的时候,这里就能有良田十余万亩,足够供养一路人马西征。”

    “天启二十二年……”听到李定国的话,满宪就笑着说道:“你想回京城了吧?”

    “想……”李定国直言不讳:“但我不是想它的繁华,而是想在那里的人。”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北边的天山支脉,望着那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他的手不由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平灭了北虏,收复了河中,我也能以将领的身份回京述职了。”

    “便是殿下,也没有理由阻拦我回京。”

    “……”闻言的满宪不由沉默,他可不敢像李定国这样说话。他要是敢这么说,回京路上的满桂立马就会让人把他逮回京城。

    因此,他只能拍了拍这个比自己小八岁同袍的肩膀:“好好休息吧,先把眼下的事情渡过,别太想得太久,最少殿下现在还没走。”

    “嗯……”应了一声,李定国也不再眺望那辽阔的西北,转身与满宪一起走下了碎叶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