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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咱们……”
“继续贩粮。”
在卢剑星看着沉炼背影的时候,那负责贩粮的商人前来询问,而卢剑星则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他检举了淮北的事情,那么淮北也就很快会被朝廷注意到。
这么一来、他赚取银子的时间就不多了。
为了他的前途,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赚取更多的银子……
“驾!”
在卢剑星为了自己的前途,做出继续贩粮事情的时候,年轻锦衣卫却扬尘策马、向着北方赶去。
一路上、他眼中所见之处,皆是饥民。
冬季寒霜,他们向着南方逃难,所有人身披破烂棉衣,或是身后拉着板车、车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父母,又或者怀里抱着孩子,脸上麻木。
这是年轻锦衣卫眼中所见到的淮北、而他便是卢剑星的二弟沉炼。
他引马远去,见到了那一个个眼神麻木看着他,冒着风雪南下的饥民。
这个时候、一个拉着板车的五旬老头跑到了路中央,沉炼勒马而起,战马“唏律律”的抬起蹄子,重重落下,砸在雪地里,叫雪泥飞溅。
他下意识把手放在了刀柄上,而这老汉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身上破破烂烂,背后板车躺着一老一少两个女的。
老的六七十岁,少的十二三。
“爷、请问南边还有活路吗?”
老汉声音虚弱,怀里的小女孩更是连哭都喊不出声音了。
他的问题尖锐、南边还有活路吗?
有吗?这个问题叫沉炼不知道怎么回答。
谁又能想到、十几年前,还被百姓和官员歌颂的“万历新风”,眼下却爆发了这样人间如狱的惨状?
“去北边吧……”
沉炼艰难说出这四个字,却不想那老汉听到后,低头失神道:
“我就是从北边被赶回来的,去了西边西边赶,去了北边北边赶,现在只有南边没去过了。”
“要是南边去不了,横竖都是一个死,那我还是回家乡落叶归根算了。”
老汉的话,叫沉炼咬紧了牙关,恨不得拔刀叫北方官员放行,叫灾民入境。
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总旗,没有那么大的权力。
况且一旦他暴露身份,说不定就会被人围追堵杀。
这个时候、沉炼突然觉得鼻尖一凉,伸手触摸后,向天上看去,是飘飘洒洒的雪花又开始了落下。
“向着北走吧,看看使些银子,能不能带你们出去。”
如今的沉炼不过二十出头,即便在锦衣卫呆惯了,但他还是不忍这群人饿死。
只是他这话一说出,四周的饥民就围了过来。
“带上我吧,爷、我可以给你当佃户,我吃的少。”
“爷、我把我内人卖给你,带我出去。”
“带我出去、我身上还有三百文钱,能凑一点。”
“带我……”
四周饥民一拥而上,几乎要将沉炼胯下的挽马掀翻。
“曾!”
“都给我退下!”沉炼无奈拔出了刀,对准了这群他曾经可怜的饥民。
饥民见了刀,纷纷往后退了起来,不过他们那无助的眼神却看着沉炼。
沉炼的心不忍的一颤,而那老汉却拉着车走到了沉炼背后道:
“爷、都是苦命的人,我们走吧。”
虽然都是饥民,但大家都希望自己能活下去,老汉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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