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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啪!”

    再次唱礼、文华殿门口的锦衣卫立马抽鞭炸响,以净鞭宣布了朝会的开始。

    这时、朱由校也从文华殿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和朱由检点头示意后,便坐在了龙椅之上。

    “诸臣奏事……”

    鸿胪寺卿再次敲钟唱礼,而他这一开口,立马就有人上前一步道:

    “臣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亓诗教……”

    “臣御史赵兴邦……”

    “臣太常寺少卿官应震……”

    “臣兵部给事中吴亮嗣……”

    “臣户科给事中姚宗文……”

    “臣京畿道御史徐兆魁……”

    “请万岁驳回改京察圣旨!

    !”

    文华殿不大,但也足够容纳百余人。

    当这百余人中、近四十人纷纷站出来,唱声驳回的时候,这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震慑。

    只是不等朱由校两人反应过来,内阁首辅方从哲也站出来、指向了御桉上的厚厚奏疏道:

    “万岁、此乃京察改制圣旨留中后,前后相关官员的奏疏、揭帖,共八卷,三百七十二帖。”

    “其中、有两百一十是请驳回京察改制贴,剩余一百六十二贴是弹劾内阁次辅刘一燝、兵科给事中杨涟、左佥都御史左光斗……”

    方从哲洋洋洒洒念出十几个人名,基本将东林党的主要官员全部概括,最后总结一句:

    “佞臣不除、家国何安也?”

    方从哲的逼宫,给朱由检上了生动的一刻。

    那就是在权力面前,即便朱由检帮过方从哲,但方从哲也不会站到他的这边。

    不过、朱由检从来没有指望过方从哲、他想要的不过是断了东林党在移宫桉的拥立之功。

    他需要一个平衡、让东林党和其他各党的一个平衡。

    只是、他倾尽手段来制造的平衡,不过维持了不到两个月,就宣布了崩溃,而他却无法阻止。

    想到这里、朱由检看向了好皇兄,却见好皇兄居然不紧不慢的拿出桌上的奏疏,一本本看了起来。

    朱由检撇了一眼那堆奏疏、只见从奏疏封面就能看到这次各党的反应有多么激烈。

    亓诗教《大乱将作疏》、徐兆奎《东林佞臣疏》、王芝《病归疏》、姚宗文《除恶臣昭彰疏》、冯三元《揭贪臣恶吏疏》、郑芳《邪谋奇疏》、石超奉《乱党蓄谋已久疏》……

    这些奏疏、好似后世的公开信,一篇帖子少则数百字,多则数千字,内容之狠毒,叫人头皮发麻。

    似乎在他们的奏疏之中,东林党等人全部成了贪官污吏,而他们则是站在高位,负责监察审判的神明。

    “果然、别和文人玩笔杆子……”

    看着这堆奏疏,朱由检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种局面。

    说白了、他前世最高就是个扶贫基层,甚至连村子都没有脱贫成功,人就来到大明朝,哪里会有时间来处理这种局面。

    对付燕山大营的大头兵,和对付紫禁城的衮衮诸公,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的额头不由出了冷汗,倒是这时、一块绸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随后才看到是好皇兄担忧的表情道: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莫不是昨夜染了风寒?”

    “……”一时间、不只是朱由检,前一秒还厉声叫嚣的衮衮诸公都闭上了嘴巴。

    朱由校这举动,看似在关心朱由检,实际上是在拖时间。

    他在给东林党拖时间,也是给他自己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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