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向前小跑,夜风吹起她的衣袖,像是黑夜中盛开的花:“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绝大多数人的命,至于小部分容易为鬼怪所趁的,只能回到京中再去给她们伸张正义。”言下之意竟是已经放弃那位武姬的性命。
然而她的话却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赞同,毕竟大家更愿意自己活下去,谁也不想为了个不着四六胡乱嫉妒的女子留在夜色中的乱葬岗上。
付丧神们不敢再放审神者自己跑,紧跟马儿围着四周,就连源赖光也被隔离在一米之外,青年见她神色丝毫不为所动,终于彻底明白少女一直强调自己不是人类的用意何在——三观不合,物种不同,这日子没法过的!
青年武士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他拔出髭切在不远处警戒,武姬的家人急忙把人放在绢布上兜起来抬着继续朝前走,殷红的血水没过多长时间就从白色布料中渗透出来,一滴一滴砸在松软的土壤上。
满含怨气的女子招来了恶鬼,恶鬼坠在活人背后窃笑,除了因为佩刀嘶鸣而格外警惕的源氏家主外,车队里的人仍旧无知无觉的前行。
雾气中的腥臭味越来越浓重,不多时一辆朱轮牛车艰难缓慢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位武姬的家人喜出望外,急忙派了家臣前去探查,回来的武士顺便还带着个年轻貌美的平民女子。她低着头怯生生的,声音里满是缠绵柔弱的味道:“妾是替夫人安排出行的,没想到行至此处车轮被陷进土里,夫人命妾留下看守,已经带着其他护卫返回平安京啦。若是诸君能帮妾把车从土里弄出来,暂时借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她穿着水红色艳丽轻薄的衣裙,一双雪白笔直的大腿在裙下若隐若现。几个就喜欢这种调调的青年哈喇子都快砸在地上了,他们正待凑上去大献殷勤却被一道秋水般的练华拦下。
“谁家的夫人会夜深人静从岚山走过,你先报上名来!”源赖光直觉这女子有异,跃马执刀挡住了几个迫不及待想去送死的家伙。
女子捂嘴“嘻嘻嘻”笑了几声,报出一串官职名号,显然是主家夫君的称呼。确认朝中似乎确实有这么个人,加之武姬的家人又一直在旁焦急催促,源氏家主也不好继续为难她,只警惕的退守一旁看那武姬家的仆从围上去往轮子下垫土。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所有人的牛车陷进土里各种办法都试了一遍怎么也出不来,这辆漂亮精巧的却很快就被拉上正途,车首拉车的牛甚至趁功夫悠悠然吃了些草,还“哞哞”叫唤了两声。见车被人帮忙拉了出来,红衣女子倒也痛快的允许武姬家人将伤者抬进车厢,有意无意的向众人打听起走在最前面被人隐隐拱卫着的少女。
于是各种异彩纷呈的彩虹屁被放了出来,描述者生怕嗓门小了不能叫前面的佳人听见,有一个算一个敞开喉咙,各种穷极想象的赞美之词塞满整个空间,再多一点就要溢出去了。
红衣女子抽着脸皮看这些男人卖力的绞尽脑汁想新鲜说辞,忍不住扭过去恨得直磨牙。她本就是妒怨的生魂所化的凶恶妖魔,一直都在恨意中煎熬,此处女子的嫉妒之意被无限放大,这才将她和另一个妖怪胧车同时吸引过来。
有趣的是,这些女子嫉妒怨恨的对象统一指向同一个人,被怨念冲昏头脑的妖怪不暇思索诱惑一个武姬试探性攻击她,没想到竟然失败了。这种情况下,它们才打算联手合作。般若还没尝到好处,反正胧车是已经得到渴望的血肉了。
苏妩懒得将这种小妖怪放在眼里,就算失去鲛珠也不过是一尾巴了账的事儿,她现在满心只想甩开几乎能熏死人的腐臭和瘴气。
红衣女子听了一会儿就不想再听了,再听就连妖怪自己也忍不住嫉妒至发狂。她同浪荡子们咭咭咭调笑了一会儿,便有意识的朝苏妩所在的地方挤。
可惜,她今天运气不好。
源赖光,退治大江山的青年武将,守在鲛人身边。
家养的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