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吐出一个字道:“好。”

    方敦孺突然呵呵而笑,一摆手沉声喝道:“你们可以退下了。”

    林觉和杜微渐躬身退出公房来到院子里,外边阳光刺眼。两人的耳中都听到了后方公房中严正肃冷冽的话语。

    “立刻全衙盘查,询问线索。特别是出入过正堂之人,必须严加查问……立即开始!”

    ……

    检校文字公房之中,林觉一脸平静的坐在桌案之后,似乎毫不担心的样子。外边的盘查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林觉却稳坐不动。就连杜微渐也有些坐不住了,偷偷的询问林觉是否真的没被人看见。林觉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确实,林觉回来取条例草稿的时候是观察了四周的。那时候还早,天才蒙蒙亮,平日最早到的田慕远都没来,更遑论他人。相度利害公房也是黑灯瞎火的,那帮人平时来衙门比林觉还晚,更别提今天那么早的时间点了。

    林觉认为,两位大人的盘问是徒劳的,他们找不到自己去他们公房中偷条例草稿的证据。这又不是在后世,满大街的监控探头。倘若调出监控录像,自己是无法抵赖的。这年头只要没有目击证人的指控,那便根本没招。

    果然,田慕远从外边不断传来进展的最新消息。各公房的盘查都已结束,没人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更没人目击到有人出入两位大人的公房偷东西。只有门口的守卫提供了林大人飞奔而回又飞奔而走的讯息,但这讯息毫无价值不说,反而在细节上让严正肃和方敦孺无话可说。方敦孺特意问了林觉回衙门和出衙门时的装束,守卫立马便提供了林觉进来时光着头,离开时带着官帽的事实。这恰好印证了林觉的借口,方敦孺和严正肃终于第一次正式的开始思考是不是他们自己老眼昏花的问题了。

    公房廊下,刘西丁一直密切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当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刘西丁兴奋的心跳加速跳动,大冷天的,身上都冒了汗。他想起了大清早他去柴垛上抱柴禾回公房生火时所看到的那一幕,他看到林觉鬼鬼祟祟的从两位大人的公房出来的情形。一开始,他还没怎么在意,他知道今日林觉和杜微渐要随着两位大人进宫,他以为林觉是奉命回来取什么东西的,所以只看了却没往深了想。但此时此刻,他才明白,林觉所为必是跟着条例掉包之事有关了。

    刘西丁用小木勺舀着鸟食喂鸟,因为心不在焉之故,木勺数次戳到笼中鸟的头,惹得笼中的小鸟一阵扑腾乱叫。刘西丁在想的是,一会儿盘查到自己,自己该怎么回答。是不是该替林觉隐瞒。自己似乎也应该要隐瞒才是。

    可是刘西丁的脑海中浮现出平日里林觉眼睛深处流露出的对自己的不屑之意。也许林觉自己不觉得,但这不屑之感对刘西丁却是个极大的刺激。更何况,自己是肩负了使命进入条例司衙门的,中了探花之后,他本来是进了政事堂户部房任职,这是个极好的开端。状元郎的授官糟糕之极,榜眼杜微渐去了枢密院,跟自己也不过半斤八两。在仕途上,他可谓是天胡了一把。

    条例司衙门的建立,很多人趋之若鹜,但刘西丁却没有任何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在政事堂中才是最稳当的地方。不必跟着扎堆凑热闹。那些毛遂自荐要进入条例司的,无非都是些不如意之人,或者对自己的官职不满意的人罢了。看看政事堂和枢密院两大衙门里,有几个肯挪窝的,大伙儿心里都明白的很。

    但是,那天午后。当户部房主事吴春来大人找到自己跟自己说了一番话。吴大人很直白,他一点也没绕弯子,他要自己去条例司中任职,并且随时禀报条例司中的情形。最好是能在里边搅些事情出来。总之,吴春来要刘西丁当他的内应。条件是,三年后可直接任命其为户部房主事。

    刘西丁别无选择,吴大人给出的条件太诱人,况且拒绝的后果太严重。刘西丁明白,一旦被吴春来物色上,自己便只能从命。事实上刘西丁的抗拒心理并非太强烈,他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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