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来是师圣徒贤的楷模,乃是一段佳话。可这段佳话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成了一段笑话了。
佳话也罢,笑话也罢。朝廷上下的众人可是反应不一。有人认为,方敦孺实在是有些过分。林觉的名声挺好的,他这个状元郎在京城近一年时间并没有让人指谪的地方。因为去年授官的事情,很多人为林觉抱不平,林觉在很多官员的心目中反而是个被同情的弱者。那时候起,方敦孺便被很多人诟病。
士林学子们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写词莫写中秋月,拜师莫拜方敦孺。’。
看上去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句话,却分别是赞扬林觉的《水调歌头》中秋词之绝佳,以及嘲笑方敦孺为人师却祸害弟子毫不提携的事实。虽是笑谈,却也是很现实的两句话。倘若写词,写中秋词绝对是得不到好评的,因为人们总会拿去跟林觉的《水调歌头》去比较,通常都会得不到好评。而拜师的话,拜了方敦孺这样的人,虽然他位高权重,但却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这也是士林学子们最为忌讳的。既拜恩师门下,总是要希望得到提携的,方敦孺这样的即便权位再高,却也对自己的未来毫无用处。
当然,除了这些,也有对此幸灾乐祸的。他们乐于看到这师徒反目的大戏,因为他们对方敦孺和严正肃的不满已经很强烈了。这一次不但林觉和方敦孺脱离师徒关系离开条例司衙门,连去年和林觉同科的榜眼杜微渐也辞官而去。条例司衙门中的新科三甲三去其二,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方敦孺的变法不得人心,连内部都开始分崩离析了。这当然让反对变法的一些官员开心不已。
总之,关于此事的各种版本开始流传,但却只有少数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傍晚时分,政事堂宰相公房中。宰相吕中天静静的听完了吴春来关于此事的禀报,大声的哈哈笑了起来。
“这个方敦孺,蠢的不行。以前他留不住你,现在他也留不住林觉。要说他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你和那林觉都是顶尖的人才,可惜他方敦孺无法驾驭你们。人称他为大儒,他便真以为自己是个圣贤了,处处摆谱,鼻子翘上天了。这种性格也终究害了他。”
吴春来躬身笑道:“是啊,方敦孺确实满腹诗书文章,可是论做事做人,不及吕相之万一,所以当年我才会毅然决然的跟着吕相走。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虽然不该背后说他什么,但方敦孺其实只适合去做学问。去翰林学士院编编史书,写写文章倒也适合。偏偏要来做这些事。”
吕中天点头笑道:“是啊,他其实只是个书呆子。这个林觉,倒是有些眼光。他居然敢掉包那个新法的条例,倒也有趣。看起来,他是明白人,他知道那所谓的《雇役法》一但颁布,会引起何等的轩然大波。他是清楚这些后果的。可惜方敦孺和严正肃只信自己,不愿信他。这下好了,倒被方敦孺一脚踹了。那林觉岂不是要郁闷死。”
“郁闷死也是活该,谁叫他不识抬举。我那般给他面子,他都不予理睬。这下又得回去当他的崇政殿说书去了。嘿嘿,这个人其实也是不知进退。”吴春来冷笑道。
“恩,确实如此。有本事有什么用?世有伯乐,才有千里马。有本事也要有人赏识。现在成了京城的大笑话了。春来,你觉得,倘若我们此时去招揽他,他会不会答应?”吕中天皱眉问道。
吴春来想了想,摇摇头道:“窃以为不可能了。吕相莫非忘了他另外一个身份了,他可是梁王府的女婿呢。怎么可能会跟着吕相走?他那个岳丈会活吞了他。”
吕中天一愣,扶额道:“哎呀,我倒是忘了这茬了。说的是,这个人不必再多费心思了。跟袁先道打个招呼,既然重新回去他翰林学士院所属之下,便好好的整整他。他已经是丧家之犬,何妨再抽几鞭子,听听叫声。”
吴春来嘿嘿笑道:“遵命。”
吕中天敲了敲手指道:“对了,给你通风报信的那个刘西丁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