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可用的配件全部给挑了出来。三四张破弓箭拼在一起便可成为一张可以使用的完好弓箭,这么一凑合,居然多出了数千张弓弩可用。海东青想的很清楚,这些弓箭无需多么经久耐用,哪怕只能射出两三只箭便断裂废弃,那也是值得花时间去修缮,在城头上哪怕是多射出一只箭,便给守住城池贡献了一份力量,增加了一分希望。

    正因如此,今日城头上陡然增加了四五千张弓箭,这其中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有百姓家中自制的简陋的长弓,又富贵人家收藏的精美的弓箭,有长弓,有短弓,有的精致,有的粗陋。有的坚固,有的甚至随时可能绷断。正是这五花八门东拼西凑出来的弓箭,却在第一波对官兵的打击之中造成了巨大的震撼和伤害。

    看到攻城的官兵一个个人仰马翻死伤惨重,更有的缩在盾牌后瑟瑟发抖的狼狈样子,跟之前好整以暇踩着鼓点的进攻态势大相径庭。城头的教匪们发出一阵怪叫声。

    “圣公至大,天下无敌。邪魔外道统统都得死。敢进攻我们,自寻死路。”

    海东青抚须微笑不语,他知道,今日守城算是有了一丝希望。经过这么一轮凶猛的打击,对方死伤人数恐达两成,他们还敢攻么?只要他们一退,今天这场攻城战便算是腰斩了。还没摸到城墙便要退却,这对士气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而己方,将士气高涨,应天府将固若金汤。

    然而,让他诧异的事情发生了。两轮箭雨之后的间隙里,官兵后方阵中号炮连响,鼓声更为猛烈起来。百步之外,上千骑兵奔驰而出,这些家伙似乎打着赤膊上身,手中抱着鬼头大刀勒马而立。也不前进,也不后退,就那么一字排开的站在战场后方。海东青瞬间明白了:那是督战队。眼看前方的兵马有溃败之势,官兵主帅祭出了督战队在后方督战压阵。

    督战队的出现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所有的官兵将士都知道,禁军督战队都是一群刽子手,他们在军中不杀敌人,只杀自己人。所有从战场上退却的人,他们都丝毫不讲情面的全部斩杀。此刻后退必死,只有猛攻城池一途。倘若左右是个死,被督战队杀了反而死后名声不佳,牵扯家人。死在攻城作战中起码能落得个抚恤,落得个为国捐躯的好名声。

    “进攻!”领军的将领从盾牌下站起身来,举刀冲

    着城头方向大声吼道。

    一个个躲在盾牌后的身影站起身来,开始继续朝城墙推进。数十名士兵充当了骡马的作用,在前方拉动云霄车往城墙挺进。木轮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鼓点伴随着兵士们的脚步一刻未停。咚咚咚,咚咚咚,仿佛敲打在所有人的心里,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

    无数蝼蚁一般的身影在此刻就是卑微生灵的缩影,古往今来,无数这样的身影前赴后继的在各种战场上奔向死亡,他们无从选择,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他们当中有很多人的儿女子孙将来也要走他们同样卑微赴死的路,虽然悲哀,虽然令人叹息,但谁也不能否认,整个历史的进程便是这些卑微之人死亡的鲜血所铺就,而非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驱赶他人赴死的达官贵人,皇族贵胄。

    “给我放箭!”宋铣大吼道。

    “嗖嗖嗖!嗡嗡嗡!呜呜呜!”一蓬蓬的箭雨如瓢泼一般浇在人群之中。血肉纷飞,惨叫连天。一个个生命在箭雨之中消逝,留下血污纵横的躯壳。几乎所有人的盾牌都成了一只只带刺的豪猪,钉满的一只只箭支。死亡已经不再是让人害怕的事情,更让人害怕的是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不会死。这种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怖的。

    短短数十息时间,城头教匪连续射出了三轮箭雨,城下官兵死伤人数已逾三成。短短的数十步的挺进距离,一万名攻城先锋队已经死伤三千五百多人。

    但官兵们的反击也终于开始了。

    数十息时间,攻城官兵已经挺进到城下六十步的距离之内。这个位置,禁军弓箭手已经可以将箭支射向城头了。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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