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派仅有的机会!

    是当虫子,还是做真龙?

    就看这一遭了,就赌这一次了。

    故而,此时的贯长卿真的是丢掉了他求学以来的一切矜持与节草。

    以让所有儒生都会感到面红耳赤的口吻,顿首拜道:“臣今日有幸,朝见殿下,甚为殿下志向、德操所折服……”

    “臣闻殿下,昔者有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臣闻之惶恐至极,窃不胜犬马之心,只求为殿下左右书案之臣,以供殿下驱策,为殿下大志做犬马之劳,纵贱躯先填沟壑,万死不辞!”

    “伏请殿下恩准!”

    众人听着,目瞪口呆。

    刘进更是有些夸张的不知所措。

    见过求官的,求的这么急切的,刘进还是第一次见。

    当然……

    这或许无所谓,身为长孙,他也确实有权力招徕谋臣文士幕僚。

    但……

    刘进还是回头,看向张越这个事情,他不得不征求张越的意见。

    毕竟……

    关中谁不知道,侍中张子重是毛诗弃徒!

    而且,其亡兄还是间接死于当年求学之事。

    而汉人性格刚烈,士大夫尤其如此。

    大复仇思想的熏陶下,忘恩固然是不义,但亡仇更是丧尽天良,不当人子。

    在汉人的三观里,一个人,若对仇人宽宏,而对恩人苛刻。

    基本上,此人就会被社会抛弃、孤立甚至是消灭很多游侠,就喜欢做这种铲除渣滓的业务。

    既能扬名,让人崇拜,又没有风险不会有官吏会关心一个不识好歹,三观不正的渣渣的死活。

    这种人死了,就跟死了一只猪狗一般,无足轻重。

    虽然说,张子重和毛诗学派的矛盾,其实还算不上仇。

    但……

    仇不仇,这是很唯心的事情。

    当事人觉得有仇,那就是有仇。

    所以,刘进知道,此事必须要有自己的这个亲密大臣首肯。

    他也没有傻到,为了一点薄名,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越身上。

    特别是贯长卿,紧张不已,忐忑不安。

    讲真,他从未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

    一个被君子学馆放弃的寒门士子,在数载之后,摇身一变,成为帝国权贵,甚至是距离天子与权力最近的侍中官。

    更是凶威赫赫,震慑诸子的张蚩尤!

    若早知如此……

    当初,就算是哭着求着,千方百计,不惜代价也要留下他啊!

    此刻,贯长卿,甚至有种飞回河间,找到当年那个主持甄别的人,将他扒光了衣服,吊起来打上三天三夜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