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指了指自己,“难道又是数理和魔导课的学业?你在士官系二期还有这方面的课业么?”
“当然不是,”芬迪尔立刻挥挥手,“我只是需要你的文法功底——你知道的,我不擅长这方面。”
“文法?”伊莱文听到对方的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芬迪尔,你在军队中看到了令你心动的姑娘?可是我要提醒你,情书这种东西最好还是自己亲……”
“停停停,更不是这个!”芬迪尔被好友这过于丰富的联想能力搞的哭笑不得,他用力摆了摆手,“是一件正事,上级交待我来做,但我感觉有些无从下手,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当然,这件事并不涉及保密,这方面你可以放心。”
伊莱文犹豫了一下,但在看到好友认真的神色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那要看具体帮忙的内容,我保留拒绝的权利。”
“很简单,陛下授意我们一部分经历过这场战争的人写一点东西,”芬迪尔组织着语言慢慢说道,他想到了城市中准备庆祝的气氛,也想到了那些在市井街头谈论新闻的市民,“关于我们这场仗究竟是和谁打,为什么要打,打过之后的后果,以及这场战争和社会各个阶层的人有着怎样的联系——我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但我需要你帮我润色具体的内容。”
伊莱文认真听着好友所说的内容,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好奇的神色:“我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了,但是……为什么要做这些?”
……
“姑且算是为了进一步的‘觉醒’吧,让人们摆脱无知和盲目的泥潭,”塞西尔宫内,高文回到了他熟悉的书房,琥珀则一如既往站在他旁边,而他的话就是说给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半精灵听的,“其实这件事我们应该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去做——只不过变化超过计划,没有来得及赶上。”
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正在思考的琥珀,很认真地解释道:“让军中知识分子总结关于战争的各种常识,梳理战争背后的脉络,让宣传部门对公民进行‘战争剖析’,从动机、意义、长远影响方面来告诉大家我们跟谁打,为何打,告诉大家我们为什么胜利,为什么和平,从某种意义上,这和我们一直以来致力进行的知识普及是同样重要的事情。”
“我好像能理解你的想法,”琥珀着实认真思考了一番,甚至思考的耳朵都有点耷拉下来,但她终究是明白了高文的想法,“还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概念……国家,民族,社会——人民要首先理解自己身处于一个怎样的集体,才能建立对这个集体的认同感,并进一步建立较为长久的凝聚性……是这个意思吧?”
“这算是很大的一部分原因,”高文很欣喜于琥珀真的认真记住了自己平常教给她的东西(虽然她也会同时记一大堆压根不需要记的内容),“我们需要建立一个更加进步和开明的社会,这就需要我们有更多进步和开明的社会成员,而在这方面,目前不管是提丰还是塞西尔,做的都远远不够。人们需要知道更多道理,需要更多的思考,需要能明辨是非,而不是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下面对社会变化,并最终将这些变化归功于英雄、皇帝或者‘老天保佑’——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那我们的很多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可不容易办到,”琥珀撇撇嘴,貌似不怎么乐观,“能理智思考明辨是非的永远是少数,即便有数以万计的学者们昼夜不停地去告诉大家这个世界的运转方式,也会有数以百万的人继续盲目下去,更有甚者,他们会把你教给他们的东西断章取义,或者错误理解,甚至故意去歪曲内容——毕竟,现在你要教给他们的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文字拼写和加减乘除,而是国家和社会深处的细微结构了。”
“确实,能理智思考明辨是非的人永远是少数……但即便我们能让百分之一的人有所改变,这对于整个社会的推动都将是无比巨大的,”高文靠在了椅子上,双手的手指交叉着,以一个很放松的姿势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