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剩的,热一下就端了上来,另外炒了两盘素菜。

    陆延下午吃了很多烧烤,一口饭都吃不下,喝了点可乐就溜下餐桌,坐在沙发上玩陆竽的手机。

    陆竽用的老年机里自带的小游戏只有贪吃蛇,陆延玩的就是这个,手指按着键,操控着屏幕上的“小蛇”去吃小方格。

    小蛇慢慢吃成长长的大蛇,不得不小心再小心,要是头撞到尾巴就over了。

    陆延正屏着呼吸,屏幕忽然一变,进来一通电话。他气得蹬了一下腿,却也毫无办法,从沙发上下来,走到陆竽身边:“姐,顾承哥打来的电话。”

    陆竽愣了愣,不知道顾承这时候找她干什么,她放下筷子,接通电话,没避开家里人:“喂。”

    “在干什么?”顾承的嗓音沙哑低沉,听着情绪不太好。

    陆竽敏感地察觉到,没回答他的话,先问他出什么事了。

    顾承在她面前一向没什么好隐瞒的,一手按了按嘴角,冯意芸那一巴掌,除了给他脸上增添了几个指印,还把他嘴角打出血了。起先没注意,出来后,嘴巴里一股腥甜味,舌尖舔了下唇角,丝丝疼意蔓延开来。

    三言两语说完,顾承沉默了许久。

    陆竽说:“那你来我家吧,正好一起吃饭。”

    挂断电话,陆竽把手机给了陆延,他捧着手机坐到沙发上,重新开了一局贪吃蛇,低头玩起来。

    “顾承怎么了?”夏竹给自己盛了一碗鸡汤,小口喝着,依稀听见几句,偏过头关切地问。

    “跟家里人吵架了。”陆竽言简意赅地说。

    “吵架?”

    听见她问,陆竽说得详细了些:“他下午带妹妹出去玩,小姑娘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摔伤了,他后妈就不乐意了,甩了他一巴掌。”

    夏竹知道顾承家里的情况,母亲早逝,父亲在瓯城做生意,当上了大老板,娶了公司里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几年前两人生了个女儿,一家三口基本定居在外地,很少回来。顾承不愿意跟过去,留在老家,边读书边照看年迈的奶奶,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再怎么样也不能甩巴掌,顾承都十七八岁了,要面子的。”刘春秀吃了一筷子菜,听完母女俩的对话,没忍住插了一句嘴。

    “确实。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又不是故意的,打人就太不该了。”夏竹放下碗筷,起身准备去厨房,“他说要过来吗?我再去添两道菜,桌上都是剩菜,招待人太寒碜了。”

    陆竽连忙拉住她一只手,摇头说:“不用,我们下午吃了不少烧烤,其实吃不下多少东西,你别忙活了。他估计就是没地方去,过来待一下。”

    ——

    顾承过来的时候,有些狼狈。

    晚间起了大风,他一头短发被吹得凌乱,脸颊这会儿已经肿起来了,嘴角一点血迹结了痂,身上外套敞着,看着很是单薄落寞。

    联想到他的遭遇,夏竹顿时心疼了。家里没有冰块,她找了条新毛巾,裹着一罐冰镇的啤酒,让他拿着敷脸。

    “谢谢阿姨。”顾承落座,一手握着裹了毛巾的冰啤酒,按在肿痛的脸颊上,声音低低地道了句谢。

    “谢什么,我跟你妈以前还在一个厂里上过班,说起来……”着急安慰人,没曾想说错话,提到了他已逝的母亲,夏竹尴尬地笑笑,及时止了话茬,没再往下说,给他拿了只空碗,“先喝点汤吧,暖暖胃。”

    中午炖的鸡汤和排骨汤,晚上加热一遍味道也不差,夏竹盛了一碗放在他手边。

    对于已经逝世多年的母亲,顾承没那么敏感,只是听着夏竹轻柔的关切声,眼眶有些温热。

    他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端起碗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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