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她一眼,抽出床底下的脸盆,扔进去两件衣服,两手端着去卫生间。
与她视线相接的那一眼,陆竽看出了她有点不高兴,抿了抿唇瓣,与黄书涵嬉闹时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她卸下书包放到床上,拿了脸盆,跟着去了卫生间,占用了程静媛旁边的水龙头。
侧头打量一眼,陆竽决定跟她解释清楚:“玩游戏的时候,我本来想跟你换的,没来得及……”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程静媛长发挽了个丸子头,垂着脑袋搓洗盆里的衣服,没看陆竽一眼,语调要笑不笑的,“我又没有在意。”
她就是心里不爽而已。
从烧烤店出来,她无数次想象,如果是她和江淮宁一起玩游戏,画面会是怎样的?一定很美好。
她可以借机向他表白。
多么好的机会,就这么被陆竽抢走了。
陆竽玩游戏时那个羞赧的样子,很难让她不多想。
心绪不平,程静媛搓衣服的力道越来越大,胸腔里堵的那口气也逐渐膨胀。
太恶心了,陆竽明知道她对江淮宁的心思!室友喜欢的人,她还在人家面前故作姿态,不心虚吗?
陆竽张嘴想再解释一下,却听见程静媛语气不善地说:“你还洗不洗了?不洗就把水龙头让出来,我要清洗衣服。”
“你用吧。”
陆竽把盆拿下去,用牙杯接了点水,背过身对着厕所刷牙。
程静媛撇了下嘴角,在气头上,说话也没经过大脑,话语里尽是讥诮:“陆竽,你是讨好型人格吗?非得让大家都喜欢你?张颖和叶珍珍成天围着你还不够?别来烦我了行不行。”
耳边轰鸣,陆竽刷牙的动作停滞,脊背僵硬得好似一块铁板,久久没动一下。
——
宿舍熄灯了,陆竽躺在床铺上。
天气渐凉,蚊虫都销声匿迹了,蚊帐拆掉以后,换成了不透光的帘子,将床铺四周围起来,形成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
陆竽带了书本回来,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床上架起桌板学习。她翻个身面朝墙壁,脑海里一会儿闪过烧烤店的场景,一会儿回荡程静媛的话。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她也很为难……
一个方巧宜就够她受的了,消停了没几天,程静媛又变成这样,说的话句句阴阳怪气,明明一开始她很温柔和善。
陆竽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不会跟人相处,是不是哪里得罪人了而不自知。
可她想破脑袋也觉得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不值当生气闹僵。
默叹一声,她撑着床面坐起身,拧开台灯,拿出枕边一个闲置的线圈本,无所事事地在上面画画。
黑色中性笔摩擦纸张,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沙沙的轻响,笔下游走,慢慢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
等陆竽反应过来这轮廓像谁的时候,吓一跳,赶紧关灯睡下。
——
十一月初,学校例行放月假。
放假那天星期五,最后一节刚好是物理,班主任的课,没人敢像上一回那样造次。哪怕心已经飞回家了,表面还得装作认真听课。
离放学还有五分钟,杜一刚讲完一道题,停下来喝口茶水,老生常谈地科普一些安全知识。
“那几个人渣警方还没抓到,大家放学后别四处逗留,尽快回家,最好是能结伴而行,不要落单。真遇到事情了,别硬碰硬,及时拨打报警电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一众学生回应的声音空前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