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抢不过她,只能干瞪眼。
陆竽塞了几根虾条进嘴里,靠着椅背优哉游哉地说:“你才羞不羞,你是小孩吗?”
“妈!”说不过就搬救兵,是陆延惯用的伎俩。
夏竹温和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伴随着炒菜的滋滋啦啦声:“你姐读高中,学习那么辛苦,一个月才回来一趟,吃你点东西怎么了?”
陆竽晃了晃垂着沙发边的小腿,朝陆延吐了下舌头。
陆延泄气了,扭过身子老老实实看电视,嘴里念叨:“我就知道自己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哈哈哈,你多大了,还信这个?”陆竽差点笑呛到。
夏竹炒好一盘菜端过来,放到餐桌上,看陆竽一眼,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说:“别吃太多零食,一会儿吃不下饭了。”
“嗯。”陆竽应了声,转移话题道,“爸呢?”
“这周不回来,跟人调班了。”夏竹喝口水,转身进厨房继续忙活。
陆国铭在县里的钟鼎国际商场当保安,工资没夏竹高,胜在离家近,两位老人有个头疼脑热,能随时回来照顾。
早年陆国铭也是北漂一员,出于各方面考虑,最终还是回了老家。
夫妻两人的薪水加起来维持一家人的开支没问题,加上租出去的田地,每年还能存个几万块。只是孩子渐渐长大了,尤其陆竽,上大学需要花不少钱。陆国铭不止一次在夏竹面前提起,想出省再打拼几年,夏竹劝他别折腾了,她是厂里的老员工,又跟老板是好朋友,过了年就会升职加薪,供陆竽读大学不是难事。
饭桌上,夏竹给陆竽盛了碗排骨汤,随口问起江淮宁的情况:“你那同学的手臂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送了一星期的饭,后来孙婧芳一再推脱,她就没再去了。
这段时间厂里来了个大订单,忙得晕头转向,她忘了问人家要联系方式,后续情况无从得知。
陆竽啃着排骨,慢慢说:“他妈妈陪着去医院复查过了,没什么问题,估计再过一周就能拆掉石膏。”
夏竹逮住机会就教她一些人情世故:“等人康复了,别忘了请人家吃饭,为了你受这么大的罪。”
陆竽被噎了一下:“还要请吃饭?”
“我来请也行,我抽个时间去……”
“不不不,我请我请。”
陆竽连忙答应下来,唯恐慢了一步夏竹就要到她学校去请江淮宁吃饭。家长请客太正式了,她觉得有点尴尬,不如她请江淮宁吃一顿。
夏竹最后叮咛一遍:“那你别忘记了。我这个月多给你点生活费。”
陆竽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忘记。
夏竹这才露出满意的微笑,她这个女儿哪儿哪儿都好,唯独对学习以外的事情不怎么挂心,所以她才会一遍遍嘱咐,怕她敷衍了事。
——
洗了个热水澡,陆竽穿上秋冬款的长袖长裤睡衣,坐在书桌前整理带回来要写的作业,列好计划表,按照难易程度来完成。
一摞书里突然掉落出来一个粉色的线圈本,陆竽捡起来,翻开第一页,才想起来这是那天晚上画了一半的图。
她在绘画方面算得上小有天赋,小学初中学业没那么繁忙,闲暇时刻她都拿来看书画画了。
以前她对照着动漫里的人物画的图,传到别的同学手里,大家都说像印刷的。
盯着本子上的画,陆竽一时手痒,把作业推到一边,随手拿起笔袋里一支黑色中性笔,接着没画完的部分画。
她太过专注,以至于没听见敲门声。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