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市里建厂,怎么那边的厂长经常跑来你这啊?你们是好朋友?他当厂长该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吧?”有个婶子见苏宜佳神色淡淡,没有开心,但也没有生气,顺嘴就问了句。

    苏宜佳蹙眉,目光狐疑中又带着些抗拒的看向那人。

    说话的婶子并没有和她相处过,只听其他人说秦团媳妇并不怎么好相处。

    虽然心里有点怕,但平时和家属院的其他婶子,都是这么随意说话的。

    有的时候住在楼上楼下,或是对门,这晚上的动静弄的大了,大家第二天拿来当笑话打趣的,也没有谁会生气。

    更何况她刚刚说那话,也没有恶意。

    这样想着,说话的那个婶子,脸上的惊慌也一点点消失。

    不过见苏宜佳是真的不开心,她又连忙补了句解释:“我只是看这次卖的饰品里,有你上次带的发箍,就很好奇你是不是也在给这厂子帮忙。”

    “就是一个发箍的样式,你们来找我借回去比样做,我不也都借给你们了吗?再说省里做了这么件大好事,我有想法,那帮一帮他们有什么不对?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在饰品厂,其实也有工作岗位,只是故意不给你们这个机会。”苏宜佳眨了眨眼,故作震惊的看着她。

    反正不管她们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没办法适应这种没有界限的问话。

    但其实说生气吧,也没有太生气。

    她本就和这个时代的人,在思想上有着天差地别。

    以后几十年的人觉着有问题的相处方式,在现在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就好比她听她奶奶那辈人经常怀念,以前凑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碎嘴生活。

    一天的家务干完,就拿着椅子坐在楼下。

    不是说这家儿子怎么有出息没出息,就是说那家儿媳妇不好相处,好吃懒做。

    几十年后看起来,可能很难理解,她们的嘴这么碎,怎么就能相处几十年。

    老了住在高楼里、别墅里,还要无精打彩的去怀念。

    她奶奶还说住高楼大厦,这人和人之间都没了半点交流。

    别说什么远亲近邻了,甚至在过道上见到,也不会打声招呼。

    陌生的像是全然没有看看见过。

    她奶奶当初还经常去乡下,收点什么花生玉米的来城里卖。

    她爸没有人照顾就放在邻居家,让人帮忙带几天。

    不仅玩闹在别人家,甚至连午饭都在别人家吃。

    左邻右舍之间不仅不会觉得被麻烦、占便宜,甚至回来了就只用说声谢谢就够了。

    顶多偶尔送次水果,或是家里有好菜,端过去一碗就是了。

    她爸还说他小时候特别调皮,经常跟邻居家的孩子打架。

    虽然赢面是五五开,但这也并没有影响她奶跟邻居间的感情。

    苏宜佳以前从来没和亲人外的人,有过过于亲密的相处。

    也在心里幻想过,老一辈口中怀念的热闹、人情味,到底是什么样。

    但现在试过了之后,她只能垮着张嫌弃脸,谢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