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一叹,“我是怕取剑之后,但凡合道剑修,就都知道我回来了。”

    不是过于自信,而是肯定的。

    十万年来,剑也不是白练了,一旦我刘景浊身上再有佩剑,必成剑道之主。

    龙丘棠溪撇嘴道:“管他呢。”

    刘景浊一笑:“是啊!管他呢!”

    两人前脚刚刚离开长安城,有个骑着墨麒麟的姑娘便到了。

    但她没着急去看钟孝泉,而是先去了一处客栈。

    客栈里悬浮一只核舟,舟上只剑妖一人。

    次日清晨,一对神仙眷侣携手进了十万大山,中心处久违地下起了大雨。

    龙丘棠溪撑开油纸伞,两人并肩行走。

    刘景浊呢喃道:“中间那紫气,是天帝的另一半,当年中土碎裂,说起来也算是他一手主导,这也是如今炼气士不能与古时炼气士一样炼气化物的缘故了。”

    顿了顿,刘景浊说道:“最后一场伐天之时,我被他以半座远古天廷镇压,他本想让那半座天廷将我吸干,却没想到我的混沌剑意天然契合天廷,最终反倒是我将那半座天廷收归己有。其实……其实在紫气告诉我,有我的天穹才能压住他时,我就猜到了笼罩九洲八千余年的天穹,其实是我亲手炼制。而且……我离开糯与惊后,一番闭关,也已经琢磨出来了一座类似于九洲天穹的小型阵法。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好像我回去一趟,就是为了让我所听说过的事情,变作现世。”

    龙丘棠溪挽住刘景浊的胳膊,轻声道:“你想说什么?”

    刘景浊沉默片刻,呢喃道:“我确信我说话天下无人能窥视,所以有些猜想,我得与你开诚布公的说一说。”

    龙丘棠溪点头道:“你不跟我说,还能跟谁说?”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还不够,于是又灌下一口酒。

    “小豆子撒谎了,你可能看不出,但自小跟在我身边的小丫头,细微变化我都能察觉到。但我不想揭穿她,她也八十好几的人了,有自己的什么算计筹划,很正常。既然当师父的回来了,那我一定护得住她。其次,佟泠跟陈修真有问题,有两双眼睛始终在窥视他们,境界不算高,我察觉到了,但他们有什么护体,我看不清是什么人,也暂时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

    毕竟刚刚回来,待取剑之后,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来一次抽丝剥茧再说。

    龙丘棠溪微笑道:“不着急,此时即便你我二人要劈了天朝,也不过举手投足而已。”

    刘景浊却说道:“没那么简单,紫气是极其谨慎极其怕死的,当年炼化天廷让他吃亏了,他只会更加谨慎。就一个孟休想要骑在他脖子上拉屎……难了点儿。”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小西峰下。

    两人携手登山,龙丘棠溪问了句:“十万年来,除了开始那一万年,什么时候最难熬?”

    刘景浊略微一怔,漫长记忆再次袭来,他想了很久,这才说出来一句:“没有什么时候是不难熬的,特别是想你的时候。”

    龙丘棠溪笑盈盈问道:“就没想过找个小姑娘解解馋?”

    刘景浊苦笑道:“这个……真想过,特别是最后那几年,知道自己注定回不来的时候。只不过,天下女子与住在我心里的姑娘相比,都会黯然失色,其余人……索然无味。”

    龙丘棠溪俏脸一红,“滚!”

    刘景浊哈哈一笑,松开龙丘棠溪,独自朝前走了几步。呢喃道:“知道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再不用像从前那般蹑手蹑脚了,教祖也好,孟休也罢,待我缓一缓便去一一清算。我不恨教祖,但开天一战,死了那么多人,总要他来扛的。”

    龙丘棠溪抬头看着自己的心上人,风雨之中,他独立山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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