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尾便响起杀鱼去鳞的声音,柴天诺进入船舱,见光线暗淡便用桌上粗针轻挑灯芯,并用剪刀剪去黑掉部分。

    做完这一切,柴天诺禁不住突然一怔,便这般举动,与当年那晚一般无二。

    “好等好等,且来尝尝,我这手艺可曾退步。”

    不多时老渔翁端着托盘笑着走了进来,把竹筒盛放的鱼粥,清蒸江鲤,还有米酒摆上桌,柴天诺笑,也是与那晚一般无二。

    这顿小酌吃的不是酒肉,而是岁月。

    饮两碗爽口米酒,几许鱼肉下肚,身心立时觉得畅快,便藏于深处的那些压抑之事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道祖手艺分毫未减,一如当年那般沁暖心肺!”

    柴天诺赞叹的说,抬头却是一愣,老渔翁身形已经淡的近乎不可见,轻抿嘴,柴天诺起身叉手行礼。

    虽说见得次数不多,可老渔翁与己只有予未有索,便言语也无半点让己承责的意思,虽说不知为甚,可总能觉得出,他与自己有莫大善意。

    不说其他,便那只天地间罕见的慧眼,便值得自己敬。

    “寒江乌篷与你,莫把自己逼的太紧,实在艰难便放弃,期待有那日能脱出天外之外再见。”

    说罢,老渔翁彻底消散,便因果也无一丝,好似从未来过天地,柴天诺猛运浩然这才守住记忆。

    起身,寒江乌篷汇入心神,原本只有雾气笼罩那般大小的寒江又如当年那般纵横天地。

    毕竟残魂无力,能守住些许寒江乌篷已是难得,如今柴天诺接过,无匹之力滋养,立时恢复当年那般。

    “咦,老爷你将将去了哪里,怎地有酒肉的香气?”

    见将将刚出现便再次消失的柴天诺现身,丁丑立时迎上,绕着身子转,鼻子抽个不停,显见闻到了味道。

    “爹,您身上的气息,怎么有古佛韵味?”

    柴如虎吃惊的问,柴天诺轻摇头,虽说天外道祖未有明说,可想想这些时日接触的各种名讳,柴天诺已然有了了悟。

    前世今生,关系何其紧密!

    “菜肴未凉,且尝尝,不属大世的滋味。”

    挥手,丁丑与柴如虎瞬间离开茅屋到了乌篷里,盘膝坐,喝鱼粥吃江鲤饮米酒,果是不一般的味道。

    “……老爷,我要升了!”

    丁丑喝了满满一碗鱼粥,额头立时冒汗,转身便往外窜,柴天诺笑着说:

    “且忙,待生了与我们说一声,到底男的女的,毕竟是家生子,姓名可得某来取。”

    “爹,丁姨真的要生了?”

    “看她腰肢真不像!”

    柴如虎好奇的说,柴天诺忍不住笑:

    “某将将是说笑,此升非彼生,你那丁姨,却要破境天尊了。”

    柴如虎惊喜望向远处,果不其然,未及多久便有漫天雷劫落下,便天地也为之变色,足足大半个时辰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