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矣
,不知可能用江鲤整治些饭菜,我来江边游玩,一时贪恋风景,却是忘了进食,此刻脏腑着实有些饿了。」
这话说的有些问题,哪有人会半夜三更来江边游玩?
便是月光霜白视线也是不好,再加上江边地滑,一个不慎,怕就见了阎王。
柴天诺是故意如此言语,因为这方世界与他的感受,无论风景气息,都平和的让人心醉。
听闻柴天诺说辞,老渔家未有半点怀疑,只是连连点头,笑着说:
「当然可以,只是手艺寡淡,书生莫要嫌弃。」
「怎会,有的吃便不错了,哪还能挑三拣四!」
柴天诺轻摇头,老渔家侧身请柴天诺入了船舱,自己则去船尾,与水仓取出两条活蹦乱跳的江鲤,就着月色手脚利落的整治起来。
进入船舱四下打量,只一矮桌摆在中央,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船舱狭小,难得的却是颇为干净。
撩起月白长衫前襟,柴天诺与柞木桌旁跽坐,见船舱光线暗淡,便拿起桌上粗针挑了挑灯芯,并用剪刀把黑掉的灯芯剪下少许,舱室立马亮堂起来。
将将已经探查过,老渔家身上无怪异之处,就一寻常老丈。
不过大世这般年纪讨生活的渔家,一般都不修边幅,经了岁月受了苦,眼见便要归去,就不再注重外在。
可眼前这位却不同,年岁虽大,收拾的却是异常干净,穿戴也是规整,没有半点凌乱,一看便是板正人。
船舱里也是如此,打扫的干干净净,便连一点尘埃都寻不到。
也无那种舱室经年累月产出的霉腐气味,反倒带着点小兰花的香气,属实让人心里熨帖。
想想地裂谷的血腥杀阵,虚空里呼啸飞舞的血河煞气,再看看眼前静谧景象,柴天诺怎么也无法将这宁静的世界,和之前联系到一起。
便在柴天诺思索的功夫,老渔家已经整治好饭菜,并摆到了桌上。
一竹筒冒着热气的鱼粥,一条清蒸江鲤,还有一小壶米酒,毕竟食材只有两条鱼,这般已是足称丰盛。
柴天诺用汤匙品一口鱼粥,不带半点腥气,鲜甜无比,吃一口江鲤,肉质嫩滑弹牙,米酒也是爽口。
菜式虽然单薄,却出奇的好吃,甚或说,柴天诺这辈子,便从未吃过如此沁暖心肺的饭菜!
放下心中诸多疑惑,柴天诺认真吃完这顿超出预料的渔家饭。
走时柴天诺与老渔家一粒碎银,老渔家千恩万谢的接了过去,他知道,两条江鲤值不得几个钱,这是贵人的赏赐。
离开江边,柴天诺来至青山半腰亭,静静看着霜白月色下的风景,尤其是江边那条小船,身影许久未曾移动,仿佛一座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