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祚帝与日前的模样大不一样,虽然还是精神抖擞的模样,却像是只剩了一把骨头。

    “陛下,顾王爷回来了。”念一福身行礼,声音轻柔。

    永祚帝猛然回头,看着殿内站着的与自己年轻时候有三分相像的年轻男子,脚下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

    “陛下,顾明朝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顾明朝声音里全是动容,跪在地上磕头磕得像是真心实意。

    永祚帝上前来扶着他,“明朝?”

    顾明朝颔首,“是,陛下,臣是顾明朝。”

    永祚帝看着他,又看了看念一,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激动,“你见过太后和摄政王了?”

    顾明朝声音也渐渐冷静下来,“回陛下,见过了,还是摄政王派主簿叶混大人来接的臣。”

    永祚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突然推开顾明朝,捂着头尖叫,“啊——啊啊啊啊!”

    他回来了,可他没有得到他臣民的爱戴尊崇,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他像是见不得光的罪恶,整日蜗居在这慈盈宫后殿,他们把持了一切,顾明朝也是被他们骗回来的,他们看到了这信,却始终没有跟他说过!

    顾明朝顾不及其他,赶忙上去抓着永祚帝的手,“陛下,陛下,你这是怎么了?念一姑姑,快请太医!”

    念一看着永祚帝道:“不必唤太医来,婢子有法子。”

    说罢手下的小婢子已经端来了水和一沓符纸,念一拿起符纸放在火烛尖子上烧,将灰烬抖在茶水里,“此乃治病良方,顾王爷不必忧心。”

    顾明朝看着瘦骨嶙峋的永祚帝,突然就明白了,永祚帝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死去,哪怕是被“弑父”,就算没几个人知道永祚帝的存在,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但又不想把永祚帝这个不好控制的放在身边,所以……就有了那封信。

    顾明朝看着永祚帝被及格婢子叩着,强行掰开嘴,将符纸水灌了进去,更加体会到了什么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慈盈宫正殿。

    顾长堪坐在丹墀上叹气,“这个侍卫我是真想要,你帮我查底子。”

    杨太后看着案几上的舆图道:“顾明朝不简单。”

    顾长堪笑道:“能被看出来的心机,能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