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照眼角轻轻掉着,「汝乃何人?胆敢逆杨太后懿旨行事?」
「荒唐!我何时逆太后懿旨?还请……谢侯爷赐教!吾乃宣德郎董霖。」董霖脖子扬得极高,像是要拿鼻孔看人。
谢松照捻着瓣橘子,「宣德郎?嗤……又是一个名不副实的。太后教明朝赔罪,为的是两国情谊,你却在中间教唆恭明王,欲使两国再起战火!你,又是何居心?」
突然扣下来这么一顶大帽子,岂是区区一个七品的宣德郎担得起的。董霖险些身子都没站稳,连退了两步。
谢松照面上的轻蔑之意不言而喻,董霖羞愤地坐下去。
谢松照微微的勾起笑容看着顾明朝,「明朝,吃了几盏酒了?」
顾明朝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没有改变,「学生敬酒赔罪,先生未饮,明朝不敢擅专。」
杨太后勉强挂着笑脸,看着谢松照轻轻跟顾明朝碰了下杯,「这些年没有白教你。」
「谢松照,你欺人太甚!我陈国兵甲百万,还杀不得你一人吗?!」
此言一出,满殿的人都望向了他,谢松照身后的侍卫整齐划一的刀出半鞘。
那人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涨得满脸通红,却还要强撑着气势。
顾长堪心道,我要是有百万兵甲,我早就踏平周国,还用得着现在听你们在这里扯皮。
谢松照好笑的看着他,「汝乃何人?竟敢口出狂言。」中文網
「我……我乃詹事司直刘垦。」
谢松照听着着底气不足的回答不禁莞尔一笑,「詹事司直大人,你好歹也比他们有骨气,怎么现在撑不住这股气了呢?」
刘垦动了动僵硬的腿,「谢侯爷,请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
谢松照却冷了脸,将酒盏不轻不重搁在案几上,沉闷的声音却重重的击打着刘垦的心,「兵甲百万?刘詹事,有骨气是好的,但是把百姓拿去送死,这就不对了。陈国何时有了兵甲百万,那我想天下离重现代北之相就不远了。」
刘垦拿手悄悄捶了下腿,「你……」
谢松照却站起身来,伸手抽出归鸿的刀,手上挽了个剑花,剑尖直指刘垦,「陈国兵甲不知几何,但杀我谢松照,一人足矣。只是不知道杀了之后刘詹事要如何同我大周陛下,太子,百官,百姓解释?」
刘垦不敢接话,望着杨太后,杨太后心里嫌弃得不行,直骂废物。
谢松照一步一步逼近他,身后归鸿半步不离,谢松照剑指西方,朗声道:「刘詹事,我既然来了,又怎么会是孤身一人,我身后站着的,是六十万周国百姓,是十万万陈留兵士,是我大周陛下,太子!杀我一人易,平万万人怒难!」说着又转身看着杨太后,「太后娘娘快要三思而后行啊。」
杨太后挥手道:「都是指教,不必这般在意,他们年少轻狂,后侯爷不必放在心上。」
谢松照将刀抛给归鸿,「太后娘娘,我可以不把明朝的话放心上,毕竟他是我的学生嘛,但这些大人们……哼,那可是陈国栋梁啊,这话要是不能计较,那天下法令何以行?」
杨太后语塞。顾长堪坐在下面琢磨了好半天,终于看出来杨太后这是在为了名正言顺的给顾明朝挣一个「好身份」,武宁公之后,雍昭侯之徒,这名头拿出去,以后可结周国之好,也可安本国民心。
顾长堪冷笑,「谢侯爷,你来使我陈国,身上挂的是周国的名头,行事这般放浪,是否有失体统?」
杨太后心里叹气,想找回场子的人说的话都不到点子上,可是要顾明朝往后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身上质子的这个污点决不能有,谢松照就是个最好的名头。
即使谢松照刁难顾明朝,羞辱了陈国的脸面,她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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