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是想说说,并不需要回答,说了会话,又躺下去。

    揽月轩里谢松照彻夜难眠,熬得灯油弯腰,他还在自奕,一步一步,算无遗策。

    「侯爷,韶州那边已经有动静了,您何必再这么辛苦。」归鸿放走了鸽子,沿着长廊绕过来。

    谢松照左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吹气,「明朝在宫里,容不得马虎,杨云阔心狠手辣,我不放心。」

    归鸿叹气,「尤达的身手您就放一百个心,遇事他直接上去挟持了杨云阔,公子哪里还会有危难?」

    谢松照将怀里冷掉的汤婆子递给他,「若只是要对付杨云阔或者顾长堪,那法子多的去了,我们要的不是这个。」

    归鸿颠了颠装好的汤婆子,放到谢松照手边,「那现在基本也算是大局已定,您……」

    谢松照盯着他,「我这颗心还悬在半空中,你跟我说大局已定?」

    归鸿:「不……不算吗?」

    谢松照捂着汤婆子,「当然不算,我还没有见过顾哲安,我们也没有拿到陈国的玉玺,更没有把这座城收入囊中,怎么可能是大局已定。早着呢。」

    归鸿望着棋局上纵横交错的黑白,「侯爷,您还没有和公子说过这事,若是公子行事太激进了……」

    「不会。」谢松照丝毫不怀疑顾明朝的判断力,「我亲自教出来的徒儿,怎么可能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这一日的太阳红得不像样,商贩擦着汗,嘀咕着反常,早早收了摊。城外战马不耐烦的跺着蹄子,鼻子喷出重重的热气。

    摄政王府。

    「晋王?」叶混从椅子上翻身下来,还没缓过神来。

    「是啊,快通报王爷知道啊!」守城的士兵急得不停擦汗。

    叶混微微侧头看了下后院,不自然的往前走了半步,「这样,我先跟你过去看看,你速派人进宫,告诉太后。」

    士兵疑惑道:「这……」

    叶混拦住他,「别这这那那的了,快去。」

    刘管家在旁边叹气,「唉,我们也不敢去喊啊。」

    叶混瞥了眼后院,默不作声的坐下。

    等杨太后接到消息,城内的议论几乎成了鼎沸之势。

    「听说外面的是废太子……」

    「是啊,韶州听说这几年过的好得很……」

    「可不是,税收都没有……」

    「肃静——」京兆府尹大汗淋漓的登上轺车,不停的拍着车辕,「都不做生意了?聚在这里做什么?」

    「大人,这天太热了,没法做生意。」人群里冒出个声音,众人不断附和。

    「肃静——肃静!肃静!咳咳咳!」京兆府尹抓狂的摇着车辕,「都回去!」

    众人磨磨蹭蹭的张望着,谁也不肯先挪一步,京兆府尹气得拔剑仰天大喊,「都给本官滚回去!」剑没拿稳,劈下来时只削去了一个小角落,却把百姓吓得够呛,一哄而散。

    「大人威武啊!」下边的人赶忙来接剑,给他顺气。

    京兆府尹得意的摆手,「哎呦,一般一般,这就是我不让你们来道原因,这些个刁民!」

    「是是是,大人思虑周详,拿我们现在……就去城墙?」下属面上全是媚笑。

    「走!本官倒要看看,这个废太子都沉寂了七八年了,现在冷翻出什么花来!」京兆府尹豪气干云的往城墙去,等真上了城墙,看到下边望不到头的兵甲,腿都吓软了,「这这这……这废太子怎么……怎么还有这么多兵?」

    废太子自然没有这么多,得到顾哲安准许后,从韶州偷渡进陈的两万滏阳亲兵却能吓破这些醉生梦死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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