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好,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杨太后拍桌道:“荒谬!你享受了好处,得到了他们求都求不来的荣华,你却不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一点事!你只敬士人,赞勇将,但你忘了,没有他们兜底了你什么都不是。”
顾长堪不愿意再跟她打嘴仗,厌烦道:“我告诉你,那些士人,他们历经重重选拔,最后才能出人头地,难道不应该给他们机会?不给这些读书人机会,那给谁?给大字不识的农人,还是给走街串巷的商贩?”
杨太后道:“正因为如此,我们这些上位者,才更应该多照拂他们,他们化作台阶,供士人施展,让我们享福。如果这都做不到,那还立在朝堂上做甚?!”
顾长堪道:“我不想跟你吵,就问你,这些年,咱们谁的功绩更大?”
杨太后道:“你私欲过重,不适合当一个独裁。”
顾长堪道:“你一辈子都守着自古而来的规矩,那你得到了什么?是先帝沉醉国事和美人,还是现在一心扶持懵懂无知的幼主?”
杨太后道:“哀家自幼熟读女戒女训,或许在你这个离经叛道的人眼里愚昧无知,但哀家守着这规矩过了这么多年,从未行差踏错,先帝曾言,哀家是当之无愧的国母。陛下虽小,但先生教他的,都是仁德,假以时日,中和了你的战功,陈国必定会向着繁荣这条路去。”
顾长堪在殿内仰天大笑,笑着转了个圈,最后指着杨太后道:“你好生天真啊!这天下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能力挽狂澜,可是呢?都是苍生眼里的蝼蚁罢了!难道你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
杨太后看着他癫狂的模样叹气。
顾长卿边笑边拾级而上,道:“你们都想着中兴,周国想,南国也想,你们也想!”
他双手撑在太后面前的案几上,嘲讽道:“难道中兴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然后…啪,就实现了?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看看周国,他们为了中兴,三代人都搭进去了,四十多年就这么没了,可是中兴呢?在哪里?”
杨太后哑然,不只是周国花了四十多年,南国也差不多,他们陈国为了中兴,也废了不少力气,可都是收效甚微,难免让人心灰意冷。
有人抱怨,可是没有人真的愿意放弃,每一代都有赴汤蹈火的人,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