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书侃侃而谈,温文尔雅,让王和垚不由得生出一丝惋惜。
可惜,说一套做一套,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剃发易服”和“文字狱”了。
“厚待汉人,礼贤下士?你也能说得出来!”
王和垚冷冷一笑,开始了他的长篇宏论。
郑思明很不耐烦,但却想听听王和垚的巧舌如簧。说实话,从王和垚的日常演讲中,他受益匪浅。
“留辫子犯的罪我就不说了,就说这个迁海令。为了对付台湾,从广东到山东,沿海迁界30到50里,从顺治八年开始,到现在整整25年,还没有结束。老百姓辛辛苦苦盖的房子,种的田地,养的鸡鸭,种的瓜果蔬菜,就连小孩子的玩具,一顿饭全都没了。谁敢反抗,马上就砍头!老百姓没吃没穿,拖儿带女,只能饿死病死。一个迁海令,沿海的百姓死了一半。”
王和垚转向“王字营”的部下,声音高了250度。
“兄弟们,你们里面,肯定有人是从海边迁过来的。回去问问你们的父母,朝廷是怎样祸害你们的。我看,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没人性的狗皇帝!”
“禽兽不如的狗鞑子!”
“杀了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队伍里,不断有怒骂声响起,一时间人声鼎沸,气势汹汹。
“你说的好听,还不是为了你的个人野心。”
杰书慌了起来,赶紧驳斥起王和垚来。他抬起头来,面向王和垚身后的“王字营”将士们,大声呐喊了起来。
“兄弟们,本王知道你们都是被王和垚胁迫的,杀了此贼,本王保你们一辈子荣华富贵,高官厚禄!”
杰书的话,让后面的绿营兵们面面相觑。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但却没有人站出来。
“兄弟们,满清已经完了。要不然,这个康亲王怎么会被我们抓到?旗人生下来就有银子粮食,你们有吗?看看眼前这些旗人,一个个锦衣玉食,脑满肠肥,红光满面,家里都有奴婢下人伺候。再看看你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吃过几次肉,有没有穿过新衣裳,有没有吃饱饭,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你们今天过的苦日子,活的像狗一样,被人踩在地上瞧不起,就是被这些人逼的。你们说,该怎么对付他们啊?”
王和垚大声呐喊,目光看向了部下的绿营兵们。
“杀了狼心狗肺的鞑子!”
“杀了狗鞑子!”
怒骂声纷纷喊起,营兵们怒不可遏,眼看就要阻挡不住。
“你……妖言惑众!”
杰书不自觉退了几步,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身处险境。
“妖言惑众?”
王和垚一声冷笑,继续蛊惑人心。
“看看这位康亲王,多雍容华贵,因为人家命好,天天好吃好喝。人家一道炒白菜,白菜外面的都扒掉,只留菜芯,炒一盘菜得十几棵好白菜。至于小炒肉,那就更不用说了。把小活猪打晕捆好,用刀从脊梁骨上割条肉下来。这是为什么?因为活猪肉鲜嫩美味。人家上茅房,有好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给人家擦腚,擦完了用温水洗,那叫一个舒坦。人家每顿饭有40道菜,10荤10素10凉10瓜果糕点。一顿饭,够你们挣一辈子的。再说到……”
“别听他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杰书面红耳赤,大声呐喊了起来。
他虽然骄奢淫逸,但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这个王和垚,这不是往他身上泼屎盆子吗!
“杀了他们!”
一个年轻的火铳兵满脸通红,大声喊了起来。
“杀了他们!”
“杀了这些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