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垚郑重回道。

    高家勤和陆县丞相对一眼,都是点了点头。

    王和垚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这已经是难得了。

    想起衙门口那些告状的百姓,王和垚试探性地问道:

    “大人,衙门口那些个告状的百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要是让上官看到,或有心人挑拨离间,岂不是对大人不利。”

    高家勤和陆县丞四目相对,都是摇了摇头。

    “大岚山的巡丁作威作福,百姓到县里来告。那个孔家声又不闻不问,只说犯事人已经逃逸。巡检司又不归县衙节制,李建文又欺上瞒下,这事难办啊!”

    陆县丞指了指高家勤桌上的一堆状子,满脸的无奈。

    “王和垚,这都是告大岚山巡检司巡检和巡丁的状子。要不是孔家声和李虎被土匪所杀,这外面告状的更多!县里让你去大岚山巡检司,也是迫不得已啊!”

    王和垚明白了几分。

    县衙和巡检司互不隶属,但双方许多职能重叠,巡丁出自县治百姓,但归巡检司节制,但禄米供给又来自县衙,也要经由县衙调配,双方犬牙交错,纠缠不清。

    皇权不下乡,巡丁相当于归巡检司巡检和杂职官控制,一旦双方勾结,祸害尤大。

    “陆大人说的不错。巡检孔家声就不说了,也不是我余姚县衙能管得了。就说那个李虎,强抢民女,人家还不敢告,对过关卡的百姓强取豪夺,半年功夫就在南城买了大宅子。莫吉祥,把人家外地商人的银子抢了,还把人家腿打断,真是丢尽了余姚县的脸面!”

    陆县丞拿起状子翻读,义愤填膺,目光瞥了一眼王和垚。

    “所以,去大岚山巡检司,你可是任重道远,要谨慎从事啊!”

    “大人,小人明白。另外,外面告状的那个瘸腿汉子……”

    “那是外地的商人,被打瘸了一条腿,银子也被抢了。县里让人去抓伤人的莫吉祥,孔家声拒不接受。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那个商人,还是陆县丞的同乡,你让陆县丞的面子往哪搁?”

    高家勤看了一眼陆县丞,终于开口。

    王和垚恍然大悟。怪不得陆县丞在王和垚去大岚山巡检司一事上出奇地强硬,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

    既然是同乡,又不敢公开叫板巡检司和李建文,还让同乡在外面欲哭无泪,陆县丞这官,当的也太无奈、太窝囊了些。

    “安之,你去大岚山巡检司,李彪、莫吉祥、黄二几个人可要小心了,虽然说有县衙的文书,但那些个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此外,还是要洁身自好,不要污了名节。”

    高家勤仔细叮嘱着王和垚,语重心长。

    “小人明白!绝不会给大人添麻烦!”

    王和垚恭恭敬敬向高家勤和陆县丞二人行礼。

    显然,高家勤对郑思明等人还不放心。

    “安之,我对你倒是放心。不过,你那几个兄弟……”

    果然,高家勤眉头一皱,捋起了胡须。

    “大人,小人以性命保证,他们几人会循规蹈矩,不会再让大人分心。”

    王和垚满脸笑容,恭维了起来。

    “大人,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大人把他们编入巡丁,他们正好可以帮小人打开局面。大人真是高明啊!”

    “这是陆大人想出来的。与其让他们无所事事,横行乡里,不如让他们有事干,正好可以护佑乡梓。”

    高家勤和陆县丞对望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

    县里让李四搞的乌烟瘴气,也是该敲打敲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