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荼不免有些失望,只好起身道:「那孙女儿先回去了。」

    待她走到了门口,老夫人的声音才幽幽地传过来,「我知道你跟四丫头好,但是这事儿,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去宴春台。

    这事儿她终究没做对,百善孝为先,就算你们二太太如何偏心,那她也是她谢颂华的母亲,在母亲跟前,她的路子就没对,吃这个亏也是应当的!

    至于这件事情怎么了,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虽然是家里的老祖宗,按道理也不是不能管,可你二叔官拜内阁,你二婶也有诰命在身,我也不好管太多。」

    老夫人顿了顿,才又道:「更何况,你二舅母这个中馈大权已经失了这么久,她也压抑了太久了,总要找个由头发作。」

    见老夫人老神在在的样子,谢荼也没有办法,只能轻声应了,退了下去。

    只是走到院子里,看到天上的乌云,心里到底不免担心。

    梁妈妈看了看同样看到眼下的天色,不由紧张地朝院门口看,简直小丫鬟跑过来的身影,连忙迎了过去,「怎么样?还跪着吗?」

    「跪着呢!动都没动一下,」那丫鬟在梁妈妈的眼色下微微提高了声音,「兰姑姑她们还想给四姑娘拿个蒲团,结果四姑娘说,咱们太太只说让她这样跪着,可没说能拿蒲团,既然要听太太的话,总不能阳奉阴违缺斤少两。」

    「这……」梁妈妈便着急道,「这可怎么办呀!眼看着要下雨了,这个时节淋个雨,那可不得生病吗?姑娘家家的若是落下个什么病根可怎么好?」

    齐氏就坐在屋子里,这话她不可能听不到,梁妈妈认真听了一会儿,里头没有任何动静,也没了法子,只能挥手叫那丫鬟退下,再去宴春台探听动静。

    眼看着母女关系稍微有一点儿缓和,这一下,可全回去了,若是四姑娘真跪出个什么毛病来,怕是这母女心结一辈子都解不开了。

    与别处压抑的气氛不一样,半香洲里,谢淑华只差点儿没有笑断了腰。

    「这个谢颂华,一张嘴就会哄长辈高兴,把个寿安堂和梦坡居都哄得什么似的,可偏偏那张嘴到了娘跟前就跟铁打的似的,又尖又利,真是活该!」

    她抬眼看着天边越来越浓的乌云,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她最好啊!就这么犟下去,这还要穿夹衣的时节,透透地浇一场雨,也该去掉半条命了!」..

    侍书在一旁不敢说话,上午老爷让人来守着门的时候,姑娘可是大发了一场脾气,只是屋子里的东西,上头已经说了,砸了让她们自己赔,不会再送来,这才没和以往一样逮着东西就砸。

    只是也少不得拿她们这些丫头出了好一会儿气,没想到只听说四姑娘遭了殃,姑娘这心情立刻就雨过天晴了。

    侍书有些紧张地问道:「姑娘,那……太太这样做,老爷会给咱们解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