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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清他真正的情况。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谢颂华知道,有的人的身体是真的能异于常人,比如练武之人。

    他们甚至可以运内功压制自己的伤势,比如之前在悬崖上的那一次,韩翦也不过就是虚弱了那么一夜而已。

    她后来专门向卓院长讨教过这方面的问题,而卓院长的师父,原本是一名云游四海的大夫,见识过的情况,又与卓院使完全不同,从他的医案中也能发现许多寻常大夫未曾见过的情形。

    因而方才在与韩翦诊治的时候,她就知道,韩翦就是这样的情况。

    她也只仅仅知道韩翦中了南疆的毒,知道他罹患传染性的某种疾病,可真是患病程度如何,她根本就探究不出来。

    她也能够想想得到,韩翦毕竟身处高位,且东厂地位特殊,想杀他的人估计数不胜数,他这样的做法,似乎也理所应当。

    因而谢颂华并没有强求,只是按照她能探知的情况开出药方。

    可此一时彼一时,死变态言明她不将他治好便不许离开,这分明不是在开玩笑,她也不能一直在这儿耗着。

    谢颂华看也没有看韩翦,便直接将他的手拉了过来,重新诊脉,「若是公公不配合,那我用错了药,施错了针,怕是无可避免。

    看病最要紧的就是信任,若是公公请我来看病,却又不信任我,那这个病我也注定瞧不好。」

    她再一次将他刚刚拢起的衣襟打开,再将收起的针包取出来,一边在灯上慢悠悠地烤着,一边道:「方才那一次施针,不过只及表里而已,公公应该能感觉到腹中的淤堵之感有所减轻,所以这一次……」

    她烤完了针,说着话转过脸来,说了一半的话戛然而止,满脸震惊地看着床上的人,「你……」

    然后连忙将针放了回去,重新搭腕诊脉,韩翦的脉象此时已经完全乱了,与方才截然不同。

    此时的韩翦脸色也全然变了,才压制下去的那抹紫气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脸上,而且额头还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才这么一会儿功夫,整个人就如同水里头捞出来的似的。

    谢颂华哪里还敢犹豫,也顾不上自己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凶险的症状,当即立刻重新给他施针,而这一次,每一针都是扎在人体的几大凶险穴关上。

    而韩翦在第一针下去之后,就直接陷入了昏迷。

    谢颂华却是一点儿都不敢耽搁,立刻扬声喊人进来,她一面忙活着手里的事情,一面极快速地吩咐他手底下的人准备东西。

    等她一整套针术施完,韩翦已经可以用面如金纸来形容了。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他府邸里这一群宛如幽灵一般的下人就十分好用了,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哪怕此时看上去,谢颂华很像是在害他们的主子。

    原本想着自己既然注定要在这里住下,是不是应该跟他说说,另找一处屋子给她住。

    可眼下这样的情况,反倒是住在一个屋子里比较好。

    趁着药效发作的时候,谢颂华立刻去了隔壁的盥洗室,自己泡了一个药澡,又灌了两碗汤药,作了一番准备工作之后,才重新回到这个屋子。

    屋子里也全部按照她的要求布置好了,韩翦已经被运到了床上。

    这次,是真的要赌上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