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下涂点麻油,这样会稍微减少一点这气味对自己的影响。”

    傅时瑾刚进来时就闻到了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苍术和皂角的味道,古代没有消毒水,要辟除尸臭或消毒,一般是燃起苍术和皂角。

    这也是这个院子里的尸臭味还不算特别难闻的原因之一。

    那衙役不禁看了一眼傅时瑾,有些讶异于她竟然知晓这些辟尸臭的法子。

    只是,他也没有多想,撇了撇嘴道:“算你们聪明,还知晓做点准备才过来。像你们这样的人啊,我见多了,亲友死了不愿意面对现实,非要再见自己的亲友一面。

    但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死得越久的人,模样与我们这些生人会越不一样,最后到了你看到就想作呕的地步。

    在他们还能保持一个比较完整的模样时,让他们入土为安,已经算是给他们的最后的体面了。”

    王五郎越听,脸色越是煞白,嘴唇不停抖着。

    傅时瑾看了他一眼,给他递了片姜片,他摆了摆手,低声道:“不用了,我……我受得住。”

    才不对!不管他的阿瑶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他的阿瑶。

    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傅时瑾也没勉强他。

    反正这里面的尸臭味不算浓郁,他们在里面也待不了很久,闻点尸臭味死不了人。

    几人随即便随着那衙役走进了停尸房中。

    停尸房里的味道自是比外头的味道要更浓郁一些,好在曲儿和宝珠含了傅时瑾给的姜片,涂了麻油,此时脸色还算正常。

    衙役径直把他们带到了停尸房最里面的位置,指了指左手边的一口棺,道:“这便是你们要找的人。”

    看到王五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那衙役想起王少尹对他的吩咐,道:“某到外头等着,一刻钟后便进来,你们……好好与死者告别罢。”

    这死者跟王五郎间的纠葛,他是知晓的,心里忍不住感叹,他们王少尹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的,实则心细得很,对自己这个庶弟也算有情有义了。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王五郎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走过去看着静静躺在馆里,除了脸上毫无血色、就仿佛只是熟睡了一般的女子,不自觉地连声低唤:“阿瑶,阿瑶……”

    “好了,时间不多,你先到一边去。”一个清冷淡然的女声却倏然打断了王五郎的悲痛,王五郎下意识地转头,当看到身后的傅时瑾时,他一下子怔住了。

    却见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往自己的口鼻上蒙了块布,手上戴着一副手套,在王五郎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和一支炭笔。

    傅时瑾瞥了王五郎这慢半拍的表情一眼,眉头微蹙,冷声道:“你还想不想找出黄娘子死亡的真相了?”

    这句话仿佛一下子点醒了王五郎,王五郎立刻道:“想!傅娘子请说,我要做些什么?”

    “想就好,”傅时瑾没再看他,走到棺材旁,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伸手开始熟稔地检查起了面前这具尸体,道:“接下来,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记住,是每一句。”

    王五郎怔怔然地应了声“是”,突然,却见傅时瑾飞快地把黄玉瑶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眼眸一下子瞪大。

    只是,因着心里对这女子的信任,他死死地把这声惊呼压回了身体里。

    傅时瑾仿佛不知晓周围人看怪物一般看着她的眼神,从黄玉瑶的头部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检查道:“死者年十八,女性,身高约为五尺四寸。

    颅骨粉碎性骨折,看伤口的位置,落地时头部偏左侧着地,颅骨粉碎性骨折会造成脑浆大量喷溅,造成致命性的颅脑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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