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很静,元衡郡主能听见屋子里的声音。

    李至似乎在用两只手努力将自己的身体撑起,过了好久,元衡郡主突然听见里面传来咣啷一声响。

    她赶紧推门进去,就见李至歪在一侧,夜壶从床榻滚到地上,屎尿撒的到处都是。

    李至怒吼道:「谁让你进来的!」

    元衡郡主被眼前的狼狈情景惊的呆了呆,如果她叫下人进来,李至恐怕会更加无地自容。

    于是她转身出去拿了水进来,不顾李至的怒视,开始收拾。

    李至浑身哆嗦着,看着元衡郡主气的说不出话来。

    元衡郡主只当没看见,换了数盆水才将屋子里收拾干净。

    最后就还差李至身上没有清理。

    李至气的面色发白,青筋虫子般鼓了起来,吼声震天:「滚!我叫你滚!」

    元衡郡主皱了皱眉,决定不搭理李至的意见,因为她能跑能跳,而李至不能,所以,她说了算。

    时间就在李至的暴跳如雷和元衡郡主的强势照顾中一天天过去。

    李至的腿,终于有了起色。

    元衡郡主欣喜若狂,晚上给李至揉腿,破天荒变的话多了起来,碎碎念起了府里的琐事。

    李至一直没有开口,直等她说完,才道:「你走吧,回京城去。」

    元衡郡主的手一顿,深垂的眼睫下暗影沉沉。

    她想,一个人死了,就会在对方心中留下一块绝地,无人可以踏足,无人可以超越,无论付出多少心血与陪伴,都无法越过那个人在他心中筑起的高墙。

    元衡郡主知道,自己与李至之间,早已被余妙永远的分隔成了光与影。

    李至是光,她是影。

    咫尺之间,是决不可能破裂的间隔。

    所以,元衡郡主从来没想得到李至的心,她只需要做她该做的事情就足够了。

    于是,她答道:「等你好了,我就走。」

    李至沉默的看了她好一会,再没多说。

    虽然李至十分扫兴,但元衡郡主依旧兴致勃勃的去大普渡寺还愿。

    原本只是一件寻常事,但魏世成的出现,让这次行程变得不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