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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铛铛……铮铮铛!铮铮铛!
铛铛铮铮……
王葛微仰着脸,被东侧铁匠备考区域传过来的,一声紧跟一声的打铁动静吵的脑门子疼。
咚!
最近的大鼓骤然被槌响,她深呼吸,劝自己冷静,把耳朵眼里的布团再塞塞。
“瓿知乡,李……不识字。”槌鼓的考生满脸通红,实际上旁边没几人看他。
“大声!”游徼吼的比鼓声都响。
咚!稍远些的浔屻乡备考区的鼓又响了,次数比文盲倒数第二多的瓿知乡备考区频繁至少三倍。
“浔屻乡……不识……”
“大声!”
“浔嘿嘿……”
“不以为耻,还有脸笑,废考试资格,轰出备考区!”
西侧,仅隔一条入城宽道的乡兵大比备考区。
嗒嗒嗒嗒……急促的马蹄声带起尘土一片。
“射快快快拐拐……好!”
乡兵的骑射演练,一天能持续十二个时辰!是的,白天场、夜练场交替,王葛来此处一天多了,骑射场跟角抵场就没安静过哪怕一刻!
角抵场就在骑射场南邻。那里被分成几个小切磋场,每个切磋场的围观者都里三层、外三层,叫好声、唾骂声夹杂,嚎的跟今日就是末日一样!
王葛除了耳朵难受,真的能觉出来脸胀,从昨日来到备考区、到今日傍晚,也就十四个时辰,岂止被吵的头昏,连双眼、连鼻孔都被吵肿了!
她前世今生很少骂脏话,可今回真想痛骂,是谁把木匠类别、巧绝技能方向的考场,安排在乡兵大比和铁匠考场中间的?是谁?是特意考验木匠考生?还是特意折磨?
咚!
浔屻乡仿效而置的“乡名鼓”又响了。
当啷当啷当啷……若干摇着拨浪鼓的匠吏也又来了。他们是县府置下匠肆的匠吏,有一人来到王葛跟前,边摇拨浪鼓边皱着眉眼大声问:“尺木训练场!去不去?”
王葛赶紧摇头。
官府可真会营利,在备考区最南,增置了若干训练场,每个训练场都用毡布围着,外面的人无法看到里面。训练收费,一个时辰五十个钱。
刚才这人说的“尺木训练场”,训练内容应当是仿效考试第一项“巨型直尺划线”。王葛本来还觉得通过谢据提前知晓考试内容,有些心虚,现在看来,啥嘛,这跟公开有啥区别啊!
不过备考区只能进、不能出(除非提前被淘汰),现在公开考项,对考生确实也起不了多大益处。
训练场的匠吏每个时辰都来一拨,不知是为了让考生提前适应拨浪鼓的干扰,还是纯粹不让考生休息好,总之,这伙人从来到走一直摇小鼓,连他们自己都被吵的龇牙咧嘴。
“呼!”王葛又深呼吸一下,看向手里的木牍。考生一进备考区,核对完过所竹牌后,都会发放一个书写着密密麻麻隶字的考规木牍。正反面皆写满了,没有断句。
考生只能通过木牍得知考场规则,不识字者、不确定断句者,可向各乡的“乡名鼓”下求助匠吏或游徼,求助前必须槌鼓,达到官吏要求的“报乡名”声响。
注意的是,官吏只会照着木牍快速讲述一遍规则(王葛严重怀疑这些人未必也能识全规则中的字,其实是早背下来了),可是不识字的众考生,一遍岂能记住?因此最穷、读书人最少的浔屻乡考生都在排着队等待击鼓,当然,那边乡名鼓下的官吏人数也最多。
咚、咚、咚……此鼓为“计时鼓”的一种,是催促考生前去领晚食。庖厨设在草苫棚下,灶为一个个可移动的陶灶。晚食只有稍带咸味的麦饼,热水倒是不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