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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量、长期的物资供给肯定从郡署拨,这便是郡官吏来营地的原因,不能什么情况均不知,由着积射营讨粮讨物。王葛要做的是协调好隶臣妾的劳作轮替,期间不能让秩干匠肆歇工太甚。歇久,水力机械就全废了。

    夜晚的野山跟巍峨壮阔毫无关联,狼啸、熊吼、枭戾,远远近近,既向异类也向它们同类宣告着领域。王葛心大,放心入睡,真有兽群冲击营地,她瘦骨嶙峋的,生存几率最大。

    次日下山,隔两天上山。

    又下山……再上山……

    疲于奔波,奋进于奔波,就这样到了腊月二十,王葛又匆匆赶去县里担任郡比试考官,考核项目是她十月底申请的「插秧农具打造」。顺带着,她把制好的一千把直尺交到县署,这些尺符不符合标准,得由郡署经营的尺肆主吏察验。

    令王葛、也令桓县令哭笑不得的是,一封公文于孟春下旬送来,牍中内容为……尺肆主吏是「郡级」大匠师,不如王葛的「准宗师」级别高,按匠师令,那名主吏无资格察验王葛制的所有器具。验尺时间延长,郡署得将这批尺送至司州境的官署尺肆。

    大匠师晋宗匠师的条件有三,按照顺序分别为:十二岁之前,获得「班输童子」称号;制成符合将作监标准的百规器、或百矩器、或千把直尺;申报国级考核,在国级考核中夺首。

    这三项条件里,还要剔除户籍地是富庶州郡的「县级」大匠师。

    验尺时间被拖后,申请国考就得拖后。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是因为此,王葛的制尺才能、准宗师之名,更为人所知。

    飞雪卷天,为求一见,漂萍东西。

    踏踏踏踏……

    「驾、驾!」桓真、温式之二骑顶飞冒雪,疾驰于官道,赶往踱衣县。

    马是驿站的,每驿更换,他们不必顾及马匹的体力,只要别折了马蹄耽搁行程就行。

    进入中旬后预卒营允许少年护军们请归,正月十六那天必须准时返营。自从冬狩礼上桓真丢人现眼,桓廷尉便把逆子的用度、用人全停了,将其禁在家,连身份牌都没收。

    可他防不住中书令家的儿郎温式之,也低估了自家儿郎要做成一件事的决心!

    温式之这些年在都城不是白混的,不但开具出远途会稽郡的文书,还给了桓真执行公事的路引牌。温式之最开始跟别人一样,不赞同桓真求娶一匠娘,但后来桓真说了句话,又讲述王葛的种种经历,他能理解了。

    「我怎会心悦处处不如我者?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

    温家、桓家交好,温式之知道桓真有个臭毛病……太争强好胜!遇事越困难越愿顶着干,但凡身边出现同龄强者,不论学业还是武功,桓真都得超过对方的本事才罢休。

    唯有王葛,桓真怎么都超不过。就算上天独给他多出十年时间学木匠,也绝对超不过她!因敬佩而好奇,因好奇而渴望了解,渴望了解难道不算心悦吗?

    算的。

    腊月二十三,桓家管事桓田喜二请县媒,再至苇亭。真是不明白,长公子都猜中王家不会答应了,又请媒管用吗?

    进院后媒吏要是不说,王翁还以为桓家换了个管事呢,可怜桓田喜两边颧骨都冻出疮裂来了,双耳更厉害!贾妪拿出熬汤才舍得用的猪油:「抹抹吧,管用。」

    桓田喜盯着姥手背发肿的冻疮,算了,肯定不管用,别白费人家猪油了。

    天太冷,一方想暖透才离开,王家老两口良善,也这样想,于是由着媒吏没话找话,渐渐聊开。当然,王家先回绝亲事,理由仍然是家境悬殊。

    媒吏先感叹今冬冷得比去年早,路上的积雪比去年厚,既然说到这了,必须要赞王葛制的带

    孔牛粪砖,原本能制两块粪砖的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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