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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理就是如此,有人存心点拨,慧者自然一念通透。

    虎子赞道:“妙哉,妙哉!劳女郎继续制,明早我们一起去水潭试此水车,它周围都是小筒,不如叫它筒车?如何?”

    “成。”王葛舒口气, 太好了,筒车之名顺理成章。“对了,你……灯彩赋写好了?”

    虎子笑容僵住。

    王葛过来案前一看……所有空白的竹简全写满了,皆是重复的“鐙”、“镫”、“锭”、“灯”、“登”、“燈”。

    不能再看了,再看,王葛怕能哼出西游记了。

    “这些字我一个也不认识,虎子能给我讲讲么?”她诚恳请教,不认为一个早慧儿童会故意糟蹋墨、简。

    顷刻间,虎子眼神亮了几分。

    他坐过来,先拿起“灯”字竹简,说道:“如今简化的‘灯’字,并不常用。书写时,常用‘镫’或‘锭’,最早的灯字,就是‘镫’。所以我想……再早时,难道没有灯器么?还是也记录过,可惜没被世人知晓?”

    王葛脑中刚冒出“甲骨文”,虎子就继续道:“目前未从殷墟契文中发现关于‘灯’的任何记载。”

    桓真教过王葛姊弟,“殷墟契文”就是她前世所知的“甲骨文”。

    她问:“那为何最简单的‘灯’字, 反而不常用?”

    虎子摇头, 表示他也不知, 再道:“嵇康四言诗中出现过此字,诗中有云‘光灯吐辉,华幔长舒’,继他之后, 也有延续此‘灯’字写法的。”

    他拿起“镫”与“锭”字, 开始解释此二字的不同:“古时最早的灯器, 叫陶豆。陶豆有足,为锭;陶豆无足,为镫。但《论衡》中又有从火之‘燈’。”

    他再拿起“鐙”,解释:“金制豆器,谓鐙、也谓镫;而瓦制豆器,只谓登。”他指一下写着“登”字的竹简。

    王葛渐听入迷,没想到一个“灯”字,经历了这么多的演变,而且这么混乱。尤其单独的“登”字,她还以为对方跟她一样,因竹简太窄写不开才拆开偏旁。

    虎子又道:“还有,在周时,‘登’与‘镫’可通用。”

    好吧,更乱了。

    虎子抿嘴而笑,接下来一句话,又给王葛重重打击:“那这么多不同的‘灯’字,为何‘锭’字读法不同?因为此字为‘鼎’字异称之一。‘鼎’还有别的异称。”

    王葛俩手一起摆:“师兄先别讲了, 就这些我且得琢磨一天呢。”

    虎子特喜欢听“师兄”二字, 起身, 负手,跟小大人似的踱步说道:“文字为典籍根本。我等来修训诂学,为的就是通字义、寻字源。”

    “受教。那你继续作赋吧。”

    “没竹简了。”

    王葛从自己行囊里拿出自制的竹简。“我会制简,你放心用。”

    小家伙终于露出孩子气,一撅嘴。

    “哦。不会作赋是吧?哈哈。”

    虎子拱手讨饶,算是承认了。

    时候不早,王葛先送他回去。二人踏上曲廊,屋舍的外墙、窗棂、脚下、连庭院中的景致,都被盏盏灯笼浸染了陆离之采。

    小家伙路过一盏就踮脚、举手够,王葛都够不着,何况他?但她还是像在家中抱阿弟般,将虎子抱起。

    二人相觑一笑,在凛冽寒气中,一同将曲廊的所有灯都观赏个遍。王葛回来屋舍不久,“笃、笃”敲门声响。

    还和昨夜一样,只敲两下。

    打开门,白鹤比昨夜多看了她一眼,接着又去敲下个屋舍。隔壁又一次喊道:“知道啦。”

    白鹤未再前行,而是振翅飞出曲廊、折回到远处的屋舍,用嘴尖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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