璠大急。

    在他身旁,站着两名年轻官员。

    看着两人官袍品级不高,却是大明朝堂能发声的人物。

    只因他们俩的官职是御史。

    御史邹应龙,御史林润。

    林润朗声道:“恩师,我等宁愿死谏,绝不让胡宗宪成行!”

    邹应龙也上前一步,与林润并肩而立,以示同心。

    “糊涂!”

    徐阶怒喝一声。

    “死谏,你们是要陷陛下于不义吗?”

    林润和邹应龙闻言愣住,稍一思索便明白其中道理。

    文死谏,武死战,这是自古忠臣的典范。

    可是文臣一旦因谏言而死,就等于宣布皇帝是不听忠言的昏君。

    牺牲君父的名誉,为自己赚取好名声?

    林润和邹应龙纵然真有此心,嘴上也不敢承认。

    两人双双跪下,齐呼有罪!

    徐阶看两名学生还算听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罢了,为师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

    “但这件事,你二人什么都不必做。”

    林润和邹应龙彼此对视一眼,仍然跪着不肯起身。

    他们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双双保持沉默,这分明是要徐阶给个准话。

    “哼!”

    “你们也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的铜豌豆吗?”

    徐阶这样说,两人只低头,去坚持跪着。

    “唉!”

    徐阶心生一股无力感。

    他虽是清流领袖、徐党首领,但对属下官员的掌控力,却远远不如严嵩。

    严党分子,恨不能给严嵩当儿子、甚至当狗。

    严嵩一句话,让他们往东,绝对没人敢往西。

    “罢了。”

    “老朽保证,胡宗宪绝对没机会接管大军。”

    “邹大人、林大人,二位大人现在满意了吗?”

    徐阶也是有脾气的。

    他一阵阴阳怪气,对两名学生今天的表现极不满意。

    两人也知道自己要挟恩师,失了做学生的本分,双双纳头便拜。

    咚!

    咚咚咚!

    林润和邹应龙的脑袋撞在地板上,发出结结实实的闷响。

    徐阶也不叫停,两人便一直额头,直到额头见红、地板染血。

    “父亲,两位师兄都知错了,您大人大量?”

    这种时候,徐璠知道自己应该站出来了。

    有他开口劝诫,双方便都有了台阶。

    “都别磕了。”

    徐阶一开口,林润和邹应龙果然停下。

    这种自虐的行为,显然两人也不喜欢。

    徐阶亲自弯腰将两人搀扶起来,苦笑道:“亏你们也是饱学之士,难道你们能看见严党壮大的危害,老夫就看不见?为皇上、为大明江山社稷,老夫绝不允许胡宗宪再掌大军。”

    “恩师!”

    林润和邹应龙双目含泪,都是一副慷慨激动之色。

    只是徐璠在旁忍不住怀疑,他们或许是疼得掉泪?

    ……

    …………

    京城外。

    胡宗宪策马前行,身边仅跟着几名家仆。

    他婉拒了严世番率百官送行的提议,说戴罪之臣,不敢劳烦诸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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