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外围发展的情报人员几乎被一扫而空,借助各种产业掩饰的情报站都被连根拔起,还剩下的不到一成...”

    顾怀看着锦衣卫扫荡后秘谍司整理出来的第一份谍报,脸色倒也说不上失望:“从去年我南下开始,这几天大概是金陵最干净的日子。”

    到了应天府地界就一直在奔波的魏老三喝了口井水,有些憋屈:“肯定是有人被抓进锦衣卫抖落出了东西,要不然锦衣卫怎么可能抓这么狠?他们又不是神仙。”

    “六朝金粉地,自古帝王都,金陵这样的花花世界,总是会迷人眼的,”顾怀笑了笑,放下谍报,“更何况锦衣卫的酷刑...说实话我都在想世上有没有人能扛住,之前我进过一次锦衣卫的昭狱,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

    “那大人,咱们就这么忍了?俺去见清明他们的时候,个个都窝火得很,这仇要是不报,咱们以后还怎么往金陵送谍子?”

    “你以为这是战场打仗?被人砍了一刀,就一定要砍回去?”顾怀瞥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做谍子的,不能意气用事,更何况现在有人比我们更急。”

    “谁?”

    顾怀笑了:“当然是一手营造出这个局面的...裴大人。”

    ……

    锦衣卫的昭狱,那真是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了押房,刑房上挂着满墙带着陈年乌黑血迹的刑具,眼下正有秘谍司的谍子被提出来用刑,刺耳的惨叫声中,裴昔看着眼前只有寥寥几个名字的供词,轻轻皱了皱眉。

    和预想的差得太多...虽然交上去的那些东西已经足够陛下震怒了,但对于裴昔而言,还是不够。

    这应该是一场谍战,锦衣卫悍然动手,秘谍司临死反扑,双方谍子应该以市井朝堂为战场,用性命和情报做赌注,你来我往才对,但眼下的情形,分明是一边倒。

    金陵已经很干净了...秘谍司潜伏的谍子几乎被扫荡一空,就算是有漏网之鱼,此刻也要么出了城要么蛰伏了下来,大概北边的燕王接下来会收不到一点关于金陵的消息。

    --但也仅此为止了,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裴昔是懂的,当初锦衣卫也是这般没落的,金陵没了燕王的奸细谍子,锦衣卫岂不是又成了以前那个闲散衙门?

    轻轻拿起另一份文书,裴昔的眉头松开了些,要说这次没有太多收获也不尽然,金陵的情况显然让陛下存了些警惕之心,甚至下了旨意让锦衣卫倾巢而出巡视前线,当然,行军打仗锦衣卫是不能插手的,但连官员都被燕王渗透的现象确实是让陛下和百官之间存了一层隔阂。

    这就好,这就好...锦衣卫这种由帝王和臣子间的不信任催生出的阴暗衙门,就是要在这样的世道,才能重新展现自己的光彩。

    只是终究还有些遗憾,秘谍司的谍子能忍下这口恶气,是裴昔没想到的,这么一看秘谍司里负责金陵的人倒还有些水平,如果真的恼羞成怒和锦衣卫玩儿起谍战,那锦衣卫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拿到更多东西。

    丰神俊朗的他和血腥的刑房格格不入,但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和谐,修长的手指合上文书,裴昔站起身子,身后的惨叫声也刚好到此结束,仿佛呐喊了一整个夏天的秋蝉,不知不觉从这个世界消失。

    年轻御史郁新垂下了头,生命终结在了这一刻。

    从陛下决定要削藩开始,他就是坚定的反对派,他认为陛下违反祖制是在动摇大明的江山,而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在某个人找上他的时候,他没有过多犹豫就同意了站出来。

    让那三个佞臣去死,确实是他的愿望之一。

    但可惜,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还是没能看清天下形势,不仅没动那三个佞臣,甚至连李景隆的命和爵位都没有动,也正是那一刻,年轻的御史意识到自己该做点什么来拯救这个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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