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些过惯了风餐露宿苦日子,只管送货的底层伙计。

    所以契约是没必要签的,他们也没狮子大开口把之前没有结清的账目算在顾怀头上,只是顾怀现在也算是半个有钱人,基于某种自己不把蒲弘炸上天这些苦命人也不用过这么凄惨的年,顾怀还是决定第一个月的工钱早些发下去,不管这一遭能不能走成功,起码让他们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只是这么一来,卖香水攒下的银子估计就不剩多少了,也还好从草原购买制作武器甲胄的原材料不用顾怀出钱,不然把他掏空了都拿不出这笔钱来。

    既然萌生了要替朱棣办事,好在未来的靖难之役里混出头的想法,顾怀自然是对自己有一个严格的审视和自我定位,作为一个未来人,打仗顾怀是不行的,阴谋之类的朱棣身边已经有了姚广孝,而且顾怀也不擅长,做做小生意抄抄诗词自然没办法对朱棣的靖难之旅有什么帮助,所以顾怀很清楚自己必须在朱棣起兵前夕多做些事情,起码让自己在靖难前夕能多一些朱棣的信任。

    制作了手雷,还挑起了王府与布政使司衙门台面上的对立,朱棣依然没有亲自见顾怀,这说明要么朱棣对他的所作所为颇有意见,要么是朱棣...还期待着更多。

    顾怀笑了笑,抬头出了车马行。

    临近下午,天上却突然飘起了雪花,想来应该是入春前的最后一场雪,身后的车马行里追出来个孩子,给顾怀递上了伞,顾怀摸了摸孩子的头,又朝着屋檐下的妇人点了点头,走进了漫天风雪里。

    一身白衣,一把纸伞,还有天空飘荡的雪花,若是落进画里,这身影配上周围的长街小巷,倒是也有了几分书生的古韵,街上行人们脚步匆忙起来,路旁有些铺子也开始关起了大门,马车从顾怀身边径直驶去,倒是带起了些天上飘落的雪。

    而长街尽头的路口,几个小摊也收拾了起来,其中一个小推车的后方,包着难看头巾的女子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朝这边望来,注意到了那个行走在风雪里的人影。

    顾怀挥了挥手,那边便露出了有些赫然的微笑。

    极不符合李子卿气质的推车看起来是个饼摊,原来在上次那碗鸡汤之后,这个女子还是柔韧而自由地活在北平城里。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