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他拿一只手挡住眼睛,过了好半晌他才回答她的问题,他说:“也许还有一点儿吧!但是霍西,我们都得往前走。”

    霍西嗯了一声,她说知道了。

    她下床开始穿衣服,她没有避开他,就在他面前穿衣。

    一件一件穿好。

    等到衣衫整齐,她没有转身而是选择背对他,她轻声说:“我走了!”

    张崇光没有出声。

    他撑着坐起靠在床头,从床头柜上摸了一根香烟,点燃……狠狠吸处一口烟雾时,那种疼痛缓解了他的心痛。

    才缓和一些些,霍西已经离开。

    心口熟悉的疼痛,再度袭来,判处他终生孤寂。

    一根香烟未抽完,楼下佣人忽然跑了上来,也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了……光线虽幽暗但是也能看得见散在地板上的衣物,特别是皮带啥的,添了些暧昧。

    佣人不敢看。

    她连忙说着正事,“太太刚刚下楼时,不小心碰到了个花瓶,手腕上流了不少的血,我说送她去医院但是太太却不肯,她说自己开车走。”

    张崇光根本就没有考虑,直接从床上起身。

    他好歹还有一条底裤。

    佣人连忙避让开。

    张崇光披了件睡衣,就瘸腿下楼了,他走得很快又急。

    腿巨痛。

    别墅外面的停车坪,霍西的车子还没有开走,车窗也是降着的。

    她坐在车里,那只流血的手腕放在外头。

    而她则是侧着头,像是算准他会下楼一样,目光幽深地凝望他……那带了些尖锐的眸子里,有一点点胜利的嘲弄。

    张崇光知道上了她的当,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紧张。

    故意让他心疼。

    四目相对,半晌,霍西微微勾唇,当着张崇光的面发动车子。

    同时车窗升起。

    “霍西!”

    张崇光叫她,她也没有理会,名贵的车子缓缓驶离别墅。

    张崇光知道她有数,不会出事。

    他应该上楼去,他应该好好地思索一下怎么应付接下来的日子,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想动,他就只是站在那里。

    稍后,他忽然想起了后院的枫树。

    他腿疼着,很慢地走过去,然后就看见了一树青嫩的淡红……原来,在夏末的时候,枫树也悄悄地红了。

    张崇光的嘴唇颤抖,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抖动。

    枫树红了。

    他是不是,也会等到他的秋天……